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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仓皇逃逸 休养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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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们离开华尔森林,后方的黑雾如海潮般涌动,看起来虽然惊人,却终究没有溢出华尔森林的范围。

  也许,这只是某种敌方的欺敌计策,但我更相信先前的判断没错,华尔森林被老妖怪长久占据、改造,可能已经发生了某种异变,让老妖怪在森林内魔力大增,成了专属于他的地利,而若离开森林,失去地利的他,力量将大幅下降,所以他不愿追出森林范围。

  这个推论要是不成立,当初伦斐尔龟缩在那个亡灵山谷内,早就被斩尽杀绝,哪有可能苟活至今?

  不过,情况对我们仍是相当不利,这一仗的损失实在太大,不仅我们这边的死伤状况严重,就连敌方的死伤都要算在我们头上。

  老妖怪摆的四元之阵,四名成员都与我们有关系,除了一个夏绿蒂,或许比较没什么人在乎她死活,其余三人的重要性可是很不平常。

  碧安卡与我算是有过一腿,但也没有真的干到,基本上她的死活与我无关,然而,她却是伦斐尔最疼爱的么妹,她出了事,伦斐尔不可能无动于衷,自我们离开华尔森林之后,伦斐尔的表情一直沉重,相信有很大比重是为了碧安卡。

  霓虹姊妹两人,我比较重视羽虹,这是百分百肯定的事,但对于羽霓,我也没有轻视到可以随便扔掉的地步。说我很喜欢羽霓,那是瞎扯;说我对羽霓一点感觉也没有,那也是胡扯,至少……她死了我也会很惋惜,毕竟一个绝对听话又好干的性奴隶没有了,任何男人都会有着近似搞丢了大钱包的痛。

  羽霓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说天河雪琼了。

  我不敢泄漏自身的情绪,对此什么也没说,但冷翎兰却很激动,对天河雪琼的安危极为担忧,几次都想要冲回华尔森林去看,被我劝解下来。

  龙牙战兵破灭自身而发的最终之箭,杀伤力鬼哭神号,确实有惊天灭世之威,要不然也无法破去四元之阵,虽然这个四元阵未臻完美,运作上有着瑕疵,但若非碰上龙牙战兵这等强敌,别人也拿它没有办法。

  夏绿蒂、羽霓、碧安卡,中箭之后消失,那几箭的杀伤力,并不是传统的贯穿、撕裂,而是以巨大能量爆发,震撼空间,破坏摧毁周围事物,无可防御,她们三个不仅肉体受伤,更被吸入时空的缝隙当中,死活委实难料,反倒是天河雪琼,在她中箭之前,老妖怪已经鼓动黑雾,强势反扑,我们也不知道那一箭有否真的射出?确切伤害如何?

  仔细想来,天河雪乔安妮然无事的机率不小,现在为她担心还嫌太早,不如担心一下我们自己,这还实际一点。

  在华尔森林之中,我们失去的东西太多,要舍下这些东西逃跑,是绝无可能,所以反攻是必然的选项,但老妖怪可不是普通角色,无论斗智斗力,他都无懈可击,要不是龙牙战兵突然杀出,他早就把我们全部消灭了。我们此刻损兵折将,实力不如,拿什么去和他斗?

  「我们……要去哪里?」

  冷翎兰提出这个问题,我早猜到了答案,就听到伦斐尔答道:「先撤回我原先的驻扎地吧,我还留了一部分人手在那里,补给也不成问题,先在那边休养,再图反击。」

  这答案是意料中事,伦斐尔做事谨慎,不会没给自己留下后路,他这次出来之前,应该也想过要是袭击不成,该如何退守保命,而那处亡灵峡谷曾庇护他多时,连老妖怪都攻不进去,防御力自然不弱,是退守抗敌的最佳所在,虽然距离此地远了些,不过以现下的局势来看,离华尔森林远些并不是坏事。

  老妖怪离开华尔森林便会实力减弱,这仅是我的一个推测,没什么真凭实据,而且就算实力减弱,也不代表他不能离开华尔森林,追杀我们,毕竟当初他就曾亲自率军,进攻那座亡灵峡谷,要是我们真的天真到以为他会一直待在森林里头,无法出来,那就真是蠢得该死了。

  离开华尔森林时,我们碰到了老妖怪亲自阻挡,四元之阵险些让我们全军覆没,这是非常倒霉的一件事,不过另一支人马就幸运得多,雷曼王子与一些重要人物在部队护送下,安然离开,尽管途中也遇到一些阻碍,可是慈航静殿四大圣僧并非吃闲饭的,虽然不够格去挑战四元阵,但摆平其它的小纷扰却不成问题,就这么一路过关斩将,安然撤退。

  在前往亡灵峡谷的路上,我们与雷曼等人遇上,两边会合,他们看起来都还平安,不像我们这边死伤惨重。那些追随伦斐尔的精灵卫士,一再舍命相护,挺身为了主子而奋战,当我们跑出华尔森林的时候,只剩下三四个幸存者,剩下的全都壮烈牺牲了。

  忠诚的属下战死、妹妹生死不明、弟弟半死不活,这些事情对伦斐尔不可能没有影响。这一路上,他表现得非常消沉,话也说不上几句,就只是发呆沉思,要是这样一直下去,这一仗就算是完蛋了,幸好他也懂得振作,几个时辰的消沉后,他用理智强压下情绪,重新回到指挥岗位上。

  「现在大家同坐一条船上,为了复仇雪恨,我们必须同仇敌忾。」

  伦斐尔跑来对我们这样说话,尽管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与他算是一路人,但冷翎兰用力点头,支持他的这些话,所以大家同坐一条船的事实就算确定了。

  「既然大家要携手合作,那最好先确认一下目前的战力,这样统合资源,调派上容易一点。」

  伦斐尔这样说的时候,眼睛望向华更纱。在目前我方的人马中,就是华更纱的身分最为古怪,甚至比那些白家子弟的地位更怪,白家子弟起码还足奉了白拉登的命令,来索蓝西亚辅佐我成事,华更纱就只是受邀来做尸妓的专业人员,这边没尸妓可做了,她还是照样在这里闲晃,实在莫名其妙。

  假如华更纱真的只是一个技术人员,那倒也罢了,但这女人的武功高到吓人,虽不敢说稳赢冷翎兰,至少稳压伦斐尔是没有问题。武力值那么高,上阵却总是不出手,尽是让旁人打头阵,这种作风谁也无法接受,伦斐尔估计也不满很久了,之前心有所忌,现在趁着心情不好,一口气把这问题提出。

  不过,华更纱实在不是一个普通的角色,如果施加压力就能让她低头,我们也就不会那么麻烦了。

  面对伦斐尔的质问,华更纱两眼一翻,冷笑道:「别人藉酒装疯,你是借着死了妹妹就来扮强势吗?你妹妹尸骨无存,尸妓是没法制作了,但要我大发慈悲送你去见她,这倒是轻而易举,你准备好要上路了吗?」

  这句话非常不客气,伦斐尔立刻就变了脸色,但我在后头努力使眼色,让伦斐尔晓得这鬼婆不是随便说说,一下子把她给惹毛,可能马上就下地狱了,再加上黛媚丝的殷鉴不远,伦斐尔便表现出一个成熟政治家该有的身段:能屈能伸。

  「好,我知道了,那么便把华女士排除可用战力之外,就算不能携手抗战,只要不对面为敌就好。」

  伦斐尔说完,目光望向我与冷翎兰。我不能使用魔法,等于是废人一个,冷翎兰武功高强,本来该是主要战力,但她伤势严重,目前连行走都吃力,指望她上阵作战不切实际。

  折损了冷翎兰,伦斐尔自己也受伤不轻,看看眼前这群残兵败将,我只能摇头,想不出凭着这些兵力,要去向老妖怪挑战,除了送死之外还能做些什么?

  「我建议,大家最好抓紧时间,最理想的情况……我们还有七天。」

  我做了这个提醒,伦斐尔与冷翎兰都点了点头。老妖怪的话,大家都有听清楚,老妖怪取回原身后,要与原本肉体结合,还需要七天的时间,一旦结合完毕,会有什么结果,那就没人说得准了。

  大体上面言,如果老妖怪没有精神疾病,脑袋也没有发癫,那么他与原本肉体结合,形神合一之后,比现在应该只强不弱,大有可能突破华尔森林的地利限制,走出来痛宰我们,到了那时候,我们就真是穷途末路。若要说有什么误算,那就是龙牙战兵所造成的伤害,要是老妖怪受的伤比预期要重,他的疗伤之期可能超过七天,我们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备战……「当然,也不用高兴得太早,这个推测也包含了另一个可能,就是老妖怪的伤势比预期中要重,他索性自暴自弃,放弃什么形神合一的大事,直接冲来把我们都干掉……」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伦斐尔听了之后的表情不好看,但从他的反应看来,倒让我察觉到一件异事。

  此处怎么说都是索蓝西亚,是这位精灵王子的地盘,他对一切天时地利的了解,都比我们这些外地人要深,说得更明白一点,就算突然冒出个传说,索蓝西亚某一代的国王为了担忧亡国,特别为子孙留下护国资源或宝藏,只要开启宝藏,就能取得传说中的强大战力……这都不足为奇。

  历史,看似严肃而残酷,并不有趣,也不好笑,但却往往有些荒唐到让人忍不住发笑的地方……如果在笑出来之前,还没被那些荒谬、荒唐给弄疯掉的话。

  总之,一个很明显的事实,伦斐尔的手上掌握了一些东西,足以与老妖怪对抗,甚至有可能绝地大反攻,来个逆转胜利,这是从他言词中可以听出来的东西,只不过判断不出那是什么,因为这家伙似有难言之隐,说起话来遮遮掩掩。

  (奇怪,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黑暗东西?伦斐尔的表情怎么那么尴尬?

  我心中存疑,但也不便正面质问,这一仗我们实在输得太惨,目前大家士气低落,还要点时间来重振心情,并不是发生争执的好时候。

  前往那处亡灵谷地的过程,等于是一场极为辛劳的行军,精灵们爱护自然生物,即使在这种时候也不骑马,大家靠自己的努力步行,虽然我很希望有人抬着我走路,但从那些精灵的眼神看来,请他们把我拖去埋了,这个问题不大,请他们抬着我走路……这种美事就想也不要想了。

  不过,累归累,也不能说是什么好事都没有,至少还有那么一件事,让人苦中作乐,想起来嘴角便翘翘的。

  之前在华尔森林内逃命的时候,冷翎兰不只一次用力敲我的头,要我把她放下来,自己独力逃跑。她伤势严重,放她下来也跑不动,这样根本是送死,我对这要求拒不受理,为此差点被她把头敲破,没想到离开华尔森林之后,明明安全没事了,这个口口声声嚷着要下来的冷二公主,居然改变主意,反而赖着不肯下来了。

  「……我伤得不轻,要趁机运功调息,你背着我走一段,我要是能回复个几成战力,对大家面叾也是安全保障。」

  「听起来是有那几分道理,不过我现在也是腰酸腿软兼气喘,冷二女侠怎么不体恤我一下,自己下来走走算了?你在我背上疗养伤势,就是加重我的伤势,于心何忍啊?」

  「连背人走一段路都大呼小叫,你这样还算是男人吗?」

  「真是奇怪了,你不是自命比所有男人都强吗?怎么分起男人女人了?再说,我这样不算男人,难道你还能算是个模范女人吗?」

  习惯性地回口斗嘴,纯是本能反应,我并没有想太多,直到这句话出口之后,我忽然意识到,素来刚强、厌恶男性的冷二公主,此刻硬是赖在某个男人的背上不肯下来,这、这种事……岂不是在撒娇吗?

  想到这一点,我一下子明白过来,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窃笑两声,深吸两口气,把身后这具女体好好背起,但本来抱住她双腿的手,悄悄往上栘,摸着了冷二公主浑圆挺翘的美臀,还拍了一记。

  冷翎兰的个性不肯吃亏,我拍了她一下屁股,她就朝我脑袋上重重敲一记,着实吃痛,不过,在这一敲之后,美丽的冷二公主调整了位置,让我背得轻松一点,还给了点意外的香艳报酬,尤其是当两团圆滚滚的美乳压在我背上,那种甜美的压力,好像连背负的体重都轻了几分。

  「这是给你的奖励,你专心背着,别难过喔。」

  搞了半天,强要我背着她走路,除了撒娇,居然还是安慰我,但我为什么要难过呢?

  「你和那个茅延安,交情应该很好吧?他刚才壮烈牺牲的时候,你拳头紧握,脸上的表情……」

  「等等,什么壮烈牺牲?不良中年那么狡猾的人,哪有可能跑出去替我们牺牲?不管我们看到什么,一定都只是假象,他肯定是有充分把握,才跑出去装英雄的,说不定这时候早就成功开溜,躲去什么地方享受醇酒美人,要等我们重新占了上风,才会跑出来露脸。」

  越说越觉得自己讲得没错,回想起华尔森林中的那一幕,至今还是有很强烈的不真实感,以不良中年的老奸巨猾,本来好端端躲在安全地方,怎么会忽然跳出来搞牺牲?他一向是努力推别人去死,自己趁机脱身的人,当初在南蛮、在东海,他都努力贯彻这样的作风,那时的画面现在也仍历历在目,我怎样都没法相信,大叔真的就这样牺牲了。

  (不可能的,这不是他的风格,而且他的压箱底本事一向也多,若说用了什么诈术骗过我们,这也是很合理的,在南蛮的时候,尖刀插进他肚子,连捅了那么多下,都没有能伤他性命,后来他还是出现在我们眼前活蹦乱跳,眼前这种小阵仗哪杀得死他?

  只看到茅延安被黑雾包围,没有见到他的死亡,我无法相信这是事实,其实,哪怕是亲眼见到他的死亡,我想我还是不会接受。这些年来累积下来的印象太强了,就算我相信太阳会是方的,也不会相信茅延安的死,不知不觉,这个不良中年在我心中,已成了一个不死、不败,甚至不可战胜的存在了。

  正因为我这样相信着,所以茅延安的事情没给我带来多少打击,在离开华尔森林后,我很快就能调整心情,重新进行思索,尝试找出敌人的破绽。

  华更纱与白家子弟走在一道,没有过来啰嗦,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趁机与白拉登进行联系,以眼前的情势来看,要是白拉登能给我们一点帮助,说不定会有奇效,毕竟重创老妖怪的龙牙战棋,就是出自他的手下。

  老妖怪无疑是很厉害的角色,但碰上拉登,简直就像是遇到天敌,不仅在龙牙战棋上吃了大亏,甚至当年也是被拉登给整死、搞定,弄到魂体分离,差一点就万劫不复,死得干净彻底了。

  冷翎兰贴在我耳边,悄声道:「应该要了解一下,当年你们口中的那个白拉登,是如何弄死大妖人的?如果只是单纯的杀死,应该不用特别跑到索蓝西亚来弃尸吧?」

  这点我也认同,尤其白拉登当时所做的事,并不是单纯的弃尸,是将老妖怪的躯体封印住,这一手很是奇怪,一般来说,若是成功把敌人杀死,斩首、戮尸、挫骨扬灰,这都是典型的报复行为,但要搞到把敌人尸体封印,再扔去特别所在,这一着就很不寻常,好像在提防些什么、策划些什么。

  提防什么?人死灯灭,一了百了,难道还害怕死人会诈尸复活吗?会复活的死人能算是人吗?

  这问题如果放在别人身上,就非常可笑,但放在老妖怪身上……说得好,他的确不能算是人类。逃离华尔森林的路上,我开始思索一个问题,就是这老妖怪到底算什么?气态生命体,这是他被魂体分离后修练而成?还是一开始他就拥有这种特殊生命型态了?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疑团……

  冷翎兰低声道:「大妖人自称龙王陛下,又与白拉登相斗争,白拉登的势力范围在东海,这个大妖人该不会与黑龙王有关系?或者……他就是黑龙王?」

  我苦笑道:「据理推测是不错,不过这推论没有证据,也无法证实啊。就算我们跑去掐着白拉登的脖子摇,他也不会把实情告诉我们的。」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没人可以问。白拉登把老妖怪的身体,封印在大监狱的试炼洞窟里,这当然不会是随便挑地方就扔,再考虑到洞窟内存在的诸多异物,那座洞窟所蕴藏的秘密,是整件事里非常重要的关键,甚至可能让我们反败为胜。

  那座洞窟既然如此玄异,必是索兰西亚的重大机密,也许别人不晓得,但伦斐尔掌握军政大权多年,总会知道一点东西的。

  「阿弥陀佛!」

  深深沉思,忽然前头传来一声佛号,吓了我一跳,尤其是正在伸手偷摸妹妹屁股的时候,前方忽然看到四个宝相庄严的大和尚,一字形排开,心里有鬼的我差点惊得跳起来。

  成、住、坏、空,四位都是心字辈的慈航高侩,也是茅延安此次请来的四大圣侩。既然是心字辈的高侩,武功当然是很强的,法力也不弱,若不是有他们协助,索蓝西亚的那些重要人物断无如此轻易撤离,四大圣侩来到我们面前,表示冷翎兰伤势甚重,但彼此都是慈航一脉,如果由他们来进行治疗,伤势便可以好转。

  有鉴于这四位圣侩一脸正气,看起来不像是想要借机吃豆腐的色鬼,所以我很配合地把人放下,让冷翎兰去面对这四位师叔伯,商量疗伤的事。

  很久以前,茅延安曾经对我说过一个比喻,慈航静殿是大地上第一强大的势力,内中高手如云,修为深厚的高侩、强人辈出,总体实力之强,大地上再无抗手,但却常常被某些邪派的绝顶强者打得束手,其中奥妙,很值得玩味。

  「这些高侩长年专注苦修,佛学涵养、武功修为均臻上乘,心若枯木,体如金刚,反复锻炼的结果,把自己变成了一块无比坚实的巨岩,任何人想要破岩,难度都是挺高的,但……武学之道,千变万化,一块巨岩虽然无懈可击,却不能纵横无敌。」

  茅延安说这段话的时候,为了让我们易于理解,还特别问了个问题,问我们上战场的时候,是喜欢拎块坚实的大石头冲锋,还是会选择别的兵器?结果,就连脑子最钝的阿雪、思考能力欠佳的羽霓,都选了刀剑,不选大石头。

  这是再正常也不过的选择,要不然人类早就拎块砖头上战场,见到敌人就拍砖,哪用得着舞刀弄剑?

  「大石头再坚硬,再无懈可击,上战场作战时总是不如刀枪好用。慈航静殿的高侩们,修行重养气,并不钻研各种杀敌技巧,否则影响本身参禅修佛,大是有害,也因为如此,高侩们的武功虽强,却出不了那种纵横天下的绝顶强者。」

  一块精钢不管再怎么坚硬,若是没有琢磨开锋,便不能切割物体,所以慈航静殿的高手虽然多,打起实战来却总是输家,牛虽力大,不能胜虎,就是这个道理。

  然而,这个道理的背后,也代表着另一个真理。精钢若是经过琢磨,就会变成比寻常刀刀更强、更锋锐的好兵器,这些内力深厚的高侩或许战力不强,但若一个勇猛、悍不畏死的战士,得到他们深厚内力的加持,就能如虎添翼,所向无敌。

  在江湖传说中,慈航静殿的这些高侩,除了主持正义之外,另一个正面形象就是「传功长老」,负责把自己毕生修为灌给主角,牺牲自己,让被灌功后的主角天下无敌,说得明白一点,就和洗碗精、洗发精之类的补充包没什么差别。

  四大圣侩过来替冷翎兰疗伤,应该还不至于打算舍己为人,就此牺牲,当个称职的补充包,只不过想先让冷翎兰回复战力,好抵御敌人的突袭,要不然单凭现有阵容……根本就是挨揍的。

  我本来想趁这个空档去见伦斐尔问话,但伦斐尔也在疗伤,由一众精灵护卫包围着,坐在担架之上,那些精灵护卫对我怒目相向,想来是靠近不过去了,我便放弃这想法,独自行走。

  这一路尚称平淡,华尔森林中的老妖怪没有发动追击,我们平平安安抵达了亡灵峡谷。

  上一次老妖怪与天河雪琼连手,几乎把峡谷中的魔物连根拔起,消灭殆尽,在这样的重伤害过后,峡谷中一时间生机尽绝,就连那些不死系的魔物都被消灭,站在峡谷外头往里望,虽然仍觉得阴森幽暗,但与之前鬼气森森的恐怖气氛相比,完全是另一码子事了。

  漫长而辛苦的行军,终于有了结束,可以好好休憩一下,我看到伦斐尔下了担架,面上气色较先前好了许多,显是伤势有了好转,正想要过去找他讲话,却看到他主动朝这边走来,而我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关键问题顿时想通。

  伦斐尔这一路上对我们似有难言之隐,好像有什么极重要的事情难以交代,让我觉得非常奇怪,但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当伦斐尔略带歉疚地来到我面前,还没开口,就被我主动扯着他衣领说话。

  「好家伙,你这缩头乌龟终于舍得出来了吗?开口侠道、闭口侠道,你所谓的侠义精神,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喝问得有道理,但在这种情形下,就显得有欠考虑,附近的精灵显得很愤怒,把我团团包围起来。

  冷翎兰在四大圣僧的协助下,伤势大有好转,这时已经能够独力行走,见到这边爆发冲突,连忙大步赶来,抓拉住我的手,把我与伦斐尔分开。

  「大敌当前,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应该不是闹内哄的时候吧?」

  冷翎兰的反应,让我感到不悦,但这也可以理解,而且我相信,再过不久,需要抑制自己怒气爆发的人,不是我,是冷翎兰。

  「内哄?这可说不上,你不妨问问这个被你当做同志的伙伴,你好姊妹现在的状况怎样?」

  自从见到伦斐尔以来,冷翎兰几次向他问及织芝的状况,结果都是不了了之,伦斐尔向我们保证,织芝的情形有些不妥,却没有大碍,更不会有生命危险,由于当时诸事正忙,不适合多问,所以我们没有深究,但如今……冷翎兰被我一句话点醒,骇然望向伦斐尔。

  外人都以为冷翎兰独来独往,没有什么朋友,但她其实只是眼界高,只和她看得起的人交朋友,而一旦认定为友,她便为此尽心尽力,所以天河雪琼遭难,她比谁都要着急,数年来苦苦寻访友人下落,在索蓝西亚看到好友被操控,她一直刻意留手,满心所想就是救出天河雪琼。

  此刻,得知织芝可能出了严重问题,她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望向伦斐尔,希得到一个让她心安的答案,然而,这个期待却失望了。

  「……非常抱歉,二公主,我没有能把织芝小姐保护好,她、她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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