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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4)

风雨里的罂粟花- 全文阅读 - 第五章(4)

  我猛一回头,刚准备翻过手腕对对方施用一记锁喉手,我的嘴巴却先被对方堵上了。

  抓住我的手腕的,居然是穿着一身深灰色道袍、绑了个三角发髻的叶莹。

  看样子头发应该是重新梳好的,身上的这身道袍似乎也是换过了的,身上似乎还擦了些闻起来很香的绵羊油,只是在她的腋窝下面,似乎还留着淡淡的混合了椰子油的精臭气味。

  看这样子,只怕是也刚刚在那个木拉门后面的大包厢里,跟哪几个男人欢愉过了。

  不过,今天的她,脸上只打了一层薄妆,所以看起来倒确实比以前清秀了很多。

  ——诶,我为什麽要说“今天的她”呢?明明今天早上刚跟她在那个小旅馆的房间里才对。一想到这,我突然觉得似乎又有什麽不对的地方……是了,她今早刚告诉了我自己周二晚上、周四以及周五全天都会在香青苑里接客,而今天恰巧又是周四,而沈量才又偏偏赶鸭子上架似的命令我今天来香青苑里一探究竟。

  ——世上哪有这麽刻意的凑巧呢?整件事情怎麽看怎麽都不对劲。

  “你他妈疯啦,吃了熊心豹子胆?你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吗?……赶紧,要想活着出去,跟我走!”还没等我把事情厘清楚,叶莹已经直接把嘴唇凑到了我耳边,狠狠地对我小声说了一句。接着,叶莹不由分说,又回头白了我一眼,对我说道:“哦,对啊,我他妈的还真差点忘了你这个‘睿智’傻屌是他妈的干什麽的了。”接着,她连忙给我拽离了这个黑色电梯门,等我俩离那稍远了一些,还没等我开口,叶莹直接把我搂到了她的怀里,神色很紧张、动作很迅速地给我解着腰带,并且悄声对我说道:“姓何的,你他妈的先别说话,有什麽话,等我下次在外面见你的时候再说吧!你这个人可真虎,插千都敢插到香青苑的盘子上头来!”

  然后,她迅速地引导我的右手,绕过她的脖子,塞进了她的道袍领口里,当她做着这一切的时候,她还不住地很警觉地观察着周围——她的里面是真空的,什麽都没穿,在我的右手摸上去的时候,她的乳头已然挺立,但是我分明感受到,她乳房上的肌肤上面,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并且还流出了凉丝丝的汗水;接着把自己的手贴到了我的肚皮上,顺着腹部把手伸进了我的裤子里,把我的阴茎从内裤的方便口处拽了出来,接着便开始给我撸动着肉棒。

  叶莹果然是个风月老手,明明她的左手很是粗糙,但是就在她满是茧子的手指的关怀下,我的阴茎很快就硬了。见我的阴茎已经勃起了三分,而我也很果断地用手揉搓起她小巧的胸部,她才松了口气,对我说道:“这就差不多了……快跟我回包厢去!你给我记着,走廊里要是见到谁了的话,你就少说话,否则我保证你没办法活着出去,就算你是条子也没用!听清爽了麽?”

  我正欲说话,结果哪知道一过转角,我和叶莹马上遭遇到了四个穿着西装的身材各异的中年男人。其中一个肥头大耳谢了顶的男人还不注地瞪着我,而另外三个人看我的表情也阴郁得很。

  难不成,这几个是香青苑的打手?

  看起来似乎不像,因为其中一个鼻翼旁边长了颗黑痣的男人的西装胸袋里,还别??着一根市场价至少一千五百块的派克金笔,一般的打手保镖是不会装斯文装到这个份儿上的。不过他们每个人凶巴巴的样子,倒是让我着实有些慌。

  而叶莹也只是望着他们微笑,一个字也没说。

  十几秒钟后,那个谢顶男人叹了口气,竟对叶莹带着些撒娇的语气说道:“唉,紫鸢啊紫鸢……我真是拿你没办法!你说说你啊,早都已经给自己赎身了,干嘛还要在这继续卖肉呢?我就想让你做我的干女儿了,还允过你一套花园洋房,可你为什麽却偏偏喜欢在这个破地方?真让我心里难受!看看,这刚跟咱哥们儿快活过了一通,哥们四个喝酒的时候还在咂摸你身子的味道呢,连今天吃的清蒸鸦片鱼的滋味都没记住;结果一出来就看见你握着这麽个黄毛小子的把儿!……可气!真可气!你这小妮子是故意教咱爷们儿嘴馋是吧!”

  “嘻嘻,裴先生说笑了。”叶莹不卑不亢地说道,“我紫鸢就是娼奴贱命一条,哪敢跟裴先生您高攀?”

  “得得得!又是这套说辞!你这小死丫头哎,我裴某人在外头也是说一不二,就没几个人敢折我的面子的,结果每一次反倒是都说不过你,全天下就数你嘴刁!”被称为裴先生的男人揪着眉毛努着嘴骂了一句。

  见了裴先生有些不悦,叶莹依旧微笑着,开口说道:“紫鸢的嘴巴若是不刁,面对裴先生您和您的这几位圣贤挚友,紫鸢的身子可当真伺候不过来呀!”说完,她还冲着裴先生和他身后那几个男人轻轻舔了舔嘴唇。

  一见紫鸢这个样子,裴先生马上变得笑逐颜开,跟身后的那几个同样喜不自胜的男人交头接耳了片刻,又直接伸出手,根本无视了我的存在,准备在叶莹的双腿间撩拨一把——如果我没猜错,叶莹此时的双腿间要么是光着的,要么就是蕾丝丁字裤。而根据我昨天半梦半醒时候的隐约印象,叶莹的下面似乎是……欸,她好像是个白虎麽?……要么就是……总之若不是完全的光洁无毛,也应该是一只“准白虎”了。而且她的肉丘也貌似是微微凸起,她的阴唇好像又厚又软。若是摸上去一把,那可真有得享受的。

  等这个男人走得近了,我仔细一看这个裴先生的脸,还有他身后的那三个男人,我突然觉得他们几个对我而言好像都有点眼熟——我想我一定是在哪见过这几个人的,但我又确信,他们应该不是警务系统的人,至少不是F市本地警察系统的干部。没准,他们几个可能是其他什麽部门的大佬,或者某个党派或社会团体的成员。

  可那裴先生的手还没接近叶莹的时候,却已经被叶莹压住了手腕:“裴先生,你爱惜紫鸢,紫鸢自然是知道的。可您也是老主顾了,裴先生可别为了我,坏了咱们香青苑的规矩。”说完之后,叶莹眼睁睁地看着裴先生,抿着嘴笑着。

  一听到“香青苑的规矩”,裴先生瞬间愣住了,原本挺得快顶上天的将军肚,立刻像一只被扎漏了的气球似的萎缩了,整个人的身子都不由得佝偻了起来;而他身后的三个朋友,也不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敢多说一句话。

  所谓“香青苑”的规矩,其实就是在跟这里的妓女们交合之后的嫖客们,只要是一离开床榻,或者其他任何欢爱场所之后,就不能再碰这些小姐们的身子了,别说继续生殖器接触或者插入,哪怕是连拉个手亲个嘴都不行,否则要么花大价钱给该女子赎身,要么就会吃一顿“板面烧肉”——我没见过香青苑的保镖手里的家伙都是什麽样的,我只是听说,他们人手一把三十厘米长、三厘米宽、两厘米厚的铁鞭。兹要在身上抽上那麽一下,除非是金刚不坏之身,否则定是皮开肉绽。传说之所以有这麽个规矩,是因为“香青苑”的幕后大老板一直把在他手下生存的这些性工作者们当成自己的私产、禁脔,而且据说这个大老板跟每一个妓女和鸨母都发生过性关系——对于这样的说法,我其实将信将疑。不过,这个大老板的身份却让我觉得无比的好奇,因为尽管我不知道裴先生到底是做什麽的,可在我曾经的交际圈里,那个最富有的卢紘二公子都不敢以身试水,想必一般人也是不能违背“香青苑”这样的规矩——即便我猜卢紘有很大程度上不是因为胆小,而更是害怕在风月场玩完女人之后惹上一身臊。

  由此我只能猜测,香青苑的后台大老板至少有着整个F市商界都不敢招惹的身份;只是卢紘生前信守的人生准则,即是“不负责、不拒绝”,而他守着段亦菲那麽好的女孩子都不要,就更别说这些能让他舒服到九霄云外、却仍被他骂成活茅厕的脏女人们了。

  想到这,我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件事就更有意思了:虽然对于叶莹,这个裴先生无论花多大价钱都愿意,但是叶莹已经自己率先给自己赎了身,那麽这个裴先生每次在叶莹那儿嚐过一顿“珍珠鸡”之后,就只剩下乾咂摸嘴巴的份儿了。这让我想起卢紘曾经跟我说过“女人的虚荣心”的故事:一个女人倘若知道在某一时刻自己枕边的男人是渣男、并且在这一时刻面对着跟那个男人过去有纠葛的另一个女人的时候,无论如何这个女人都会把另一个女人视为竞争对手,并且会因为自己的身体被那个渣男正在占有而觉得光荣。

  我想,男人或许也有这样的心里罢。或许叶莹也是正因如此,才这样故意折磨这个姓裴的老男人。

  于是,站在这个裴先生面前的我一时玩心大起,故意用自己的双手,在叶莹的道袍里进出了一番,在她的平胸上搓了两下——没想到被我手心捂久了的叶莹的乳头,在被我这样一搓弄以后,乳头竟然挺立了起来。如果叶莹的胸部能够再大哪怕一号的罩杯,那麽我此时便能抓着她的乳球,在这个长相油腻的裴先生面前摇晃一番,那不是更爽快?

  但就在我搓了两下那勃起的乳头之后,我心里“咯噔”一下,突然变得紧绷了起来……因为我记得,昨晚的时候跟我缠绵的那双充满了女性特有的温热气息的玲珑乳房上,那两枚如硬币大小的乳晕明光滑无比;而此时此刻,我却在叶莹右乳的乳晕三十度左右的位置处,摸到了一颗芝麻粒大小的痦子。

  ——或许我之前的记忆,仅仅我是喝醉时候的幻觉?

  我这样问了自己一句,但是却没人能给我答案。

  在我愣神的时候,裴先生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耷拉着脸,脸色铁青,盯着我看了看,又看了看叶莹,紧接着他却突然大笑了起来,然后对我说道:“小兄弟,可得替老哥哥我照顾好你小嫂子啊!你这小嫂子,等会儿在你胯下,会骚情得很咧!哦,对了,你我之间这也能攀得上连襟搭子啦,老哥哥我可提醒你一句——”然后,裴先生把脸凑到了我的眼前,也不避讳叶莹便对我说道:“这小淫婊子大花屄户的劲儿可大着呢!你小子看着魁梧壮实得很,下头那根嫩玩意儿可行不行?千万别是个绣花枕头!老哥哥我们仨,每一个都是一晚上能玩十个娘们的,结果我们仨对付这麽一个骚狐狸,可都是累到闪过腰的!哈哈,你要是不行,赶紧找地方补补吧!”

  我心里还在想事,所以裴先生的话我虽然听进去了,但是我其实一点还嘴的意思都没有,因此我便只是眼睁睁地盯着他。

  “裴先生,您过虑了。我这情郎今天来找我,就是找我补身子的——全F市的风月场上,有哪个不知道的,这世上补阳的药,哪有我紫鸢的身子更令人受用的?裴先生,我的闺中床笫,您就不用操心了。”叶莹却说道。

  听完这话,裴先生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但是依旧堆着满脸的笑看着叶莹,打了两个哈哈之后,才转过身,丧气地摇了摇头,然后支会身边的那两个哥们儿离开了香青苑。

  “瞧瞧,这就是你们男人。都说‘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看你们男人啊,哪怕是吃过了葡萄,只要自己没吃够,看见别人吃了,别人嘴里的葡萄也应该是酸的。”

  叶莹看着裴先生远去,回过头笑着看了看我,可能是见我心不在焉,便用自己的指甲盖住了我龟头的一侧,食指指肚上的硬茧在我的马眼处来回研磨了一通,被她这麽一刺激,我才打了半个激灵缓过神来。她便很暧昧地凑到了我身边,一边玩弄着我的阴茎一边说,而且还把自己的粗鄙言语生硬地转换成了半文半白:“咋的,姓何……咳咳……如何呀,何公子,奴家这一对儿‘葡萄’,好吃麽?”

  强忍着由龟头前端引发的万蚁囓心,我咬了咬后槽牙,然后对叶莹半嘲讽地说道:“这香青苑还真是个神奇的地方,之前今早还跟马桶似的臭嘴,竟然也能变成呼得出馥郁芬芳的香唇了。都说鲤鱼跳龙门,看样子在这香青苑,这在茅坑里长大的小泥鳅,居然也能变小龙女呢。 ”

  听我这麽说,叶莹把头一歪,居然笑了出来,“呵哈哈!”接着把脸又凑到了我耳边,悄声说着,“不是有那麽一句话麽: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我不清楚在外头你这人是个什麽东西,但你给我记着,你刚才那一出,在咱们这已经算是捅破了天的行为,我可保不齐除了我之外还有谁瞧见了,会不会告诉我们‘阿爹’。我只能告诉你的是,你若是想活着走出香青苑的大门,无论心里多恶心,这出戏你就得跟我演下去!谁让你今天故意点了我的?”接着她又把嘴巴挪开,一手拽着我的衣领,而另一手直接大胆地抓住了我的阴囊,大声对我说着,彷佛生怕走廊里的其他人听不见似地:“公子既然点了我的花名,那麽今晚,你就是我的人啦!”

  接着她不由分说地就用身子膛着我的躯体往墙上撞,来不及等我叫出痛来,叶莹便把双唇直接堵在了我的嘴巴上,用舌头硬塞进了我的口腔里,像是恨不得用自己的舌头就直接把我的头给捅个对穿一般;与此同时,她手上的活却是极为温柔缠绵的,五根手指箍在我的阴茎前半部分,同时用手指肚在我的肉柱由下至上地按压,并以此为我海绵体的血液循环增速,如同浪涛中附着在礁石上面的一只小章鱼一般,牢牢禁抓,但又有些若即若离;接着,在每一次五只手指的指肚汇聚在我的龟头尖处以后,上面结有硬茧的食指又会用着恰当的劲力,把我的马眼直接戳开……每次阴茎口被顶开的那一刻,我都会觉得自己身上的奇经八脉就这样被叶莹以一种其实让人不太舒服的方式给打通了。

  待我定了定神,才意识到刚才这一阵的工夫,我居然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我睁眼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四个只穿了透明情趣肚兜、外面却披着大氅、头上扎着那种敦煌壁画上的仙女一样的兔耳发髻的女孩子正从叶莹的背后经过;相对应的,她们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个正对她们上下其手西装革履的男人——再仔细一瞧,却发现这四个男人,竟然是我们警院教务处的、在省厅也都是有正式的工作编制的四名教官!

  在这种情况下,撞见他们可不是什麽好事。好在当我抬眼看他们的时候,他们四个里头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了我,而都是在专心致志地把玩着身边美娇娥肚兜下的内容;反倒是那几个妓女,却正不注地盯着我和叶莹,脸上全都没有任何的表情。

  或许是因为看到了曾经学校里的教官而感到紧张,或许是因为叶莹灵活的手法刺激,或许是因为有一次在这样被一个女孩掌控住生殖器的时候还被人围观,这一刻,我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脏在扑通扑通直跳,脸上也难免增添了不少的温热。我告诉自己这是在为自己打掩护,于是我便也把叶莹搂得更猛,放肆地吮吸着她那条带着尼古丁和水果糖味道的舌头。

  叶莹全程也都是闭了眼的,但她的耳朵似乎一直在竖着。等那四个妓女搂着那四个警院教官彻底经过我们俩、进到走廊远处的一间包间内之后,叶莹才推了推我的身子,然后缓缓收回了自己的舌头,不过她在我胯下的那只手却仍然紧抓着我的分身。瞧了一眼我的脸,叶莹又笑了起来,小声对我说道:“嘿呦喂,吻技不错!欸,脸红啦?昨晚又不是没跟我肏过,而且还他妈的是好几次,现在你倒是秀眯个鸡巴?……可别说,你这条拂尘把儿,可比卢纮那家伙的大多了。”

  我用鼻子呼了股气,瞪着她问道:“你连我跟卢纮是故交这件事都记得,今早跟我装什麽头一次见面?”

  “哈哈哈哈!被你发现了……”叶莹听我这样一说,眼珠下意识地冲着左下角瞥了一下,然后对我说道:“老实告诉你,昨晚在街边的时候我就认出你来了。想当年姓卢的可没少把我带出去耍过几夜,那家伙活儿好,出手大方,名义上我是出来卖的,但实际上从他那我还真占了不少便宜;我跟别的姑娘不一样,我虽然很受用他对我的恩顾,可我也不缠着他,反而他倒是挺宠我的。谁曾想那屄水养大的居然嗝了屁,少了根鸡巴肏姑奶奶的屄屄不说,还缺了个财神爷。结果昨儿正巧就见到你了,本以为你也是个小开呢,哪知道你就是个荷包里连腚沟毛都没有一根儿的底掉条子。好在你床上功夫还可以,我也算是偏得了。”

  “呵呵,又是满嘴脏话了。说好的继续演下去呢?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对叶莹冷冷地说道,“也不知道你在这跟那些嫖客们上床的时候,本来一个文邹邹的道姑突然冒出来几句脏嗑,会不会把人家给吓软了?”

  跟叶莹说着话的时候,我心里也在琢磨着:按她的意思是,昨晚她故意从陈月芳那强认下自己是我的女友,是因为她以为我也是个多金的富二代,后来发现我只是个警察,她还觉得有些得不偿失;可是,她如果真的像她自己说的那样爱钱,干嘛不跟刚才那个裴先生走呢?

  我依旧怀疑地看着叶莹。

  叶莹似乎发觉了我眼神里的内容,旋即突然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然后继续对我阴阳怪气道:“我看你是想说‘狗改不了吃屎’吧?哼,说出来怕吓死你,本姑奶奶又不是没吃过……成吧!对啦,我可告诉你,等下在阿恬姐面前,可别跟她提芗芍!我记得你上次跟芗芍那死丫头快活无边,一宿你就要了她七八次,她事后也跟我说过她还真挺喜欢你的,但我奉劝你,趁早把她忘了。你就是一恩客,她就是一个婊子,你用不着为了惦记她跟整个香青苑犯照,明白吗?”

  我心里隐隐不安,因为那时候我还并不完全确定芗芍已经是死了的。我想了想,便问叶莹:“那我要是已经跟阿恬姐打听芗芍了呢?”

  叶莹表情复杂地看着我,半晌才说了七个字:“有种!自求多福吧。”

  接下来,她再没说什麽,仍旧是一手搭在我的肩头,另一只手握着我的勃起阴茎,带着我走到了“玉钏厢”的门口。打开了包间拉门,一见到屋子里的人,叶莹突然换了个语气,连眼神都带了两分娇媚八分傲然,彷佛演起了《红楼梦》里的妙玉似的:“哟,阿恬妈,这有好吃好喝的,怎麽也不等我一下呀?”

  阿恬姐抬起头,一开始刚看到姗姗来迟的叶莹,脸上的表情很是不爽;而接着看到了我跟着叶莹,并且我俩已经前后搂抱不说,业已对彼此上下其手,瞬间对我的眼神也突然阴冷了起来,阴阳怪气地对叶莹说道:“我的亲亲闺女,就你的性子这麽野,妈妈我还等你干嘛呀?我估计这小何公子,今天要不是跟着莫相公来的,你这丫头怕是早就被小何公子连骨头给吞了吧?紫鸢,咱们香青苑里‘鸟语花香十三钗’,你在里头的确是一块招牌,你虽然叫做‘紫鸢’,但你可万不能真的心里长了草、背上长了翅膀,别跟哪家的公子爷飞走啦——咱们香青苑的规矩,可是‘飞鸟即射’, ‘花落即折’,晓得吧!”

  叶莹先转过头,对着我撇了撇嘴,然后有看着阿恬姐“噗嗤”一声笑了:“安心了,阿恬妈,这何小相公相公跟我是老相识不假,但是紫鸢得到的小锭子,终归也亏不了您的。之前的那裴先生,也不知道求过我多少次了,我不还是在咱们这挂着窑麽?更何况,我老早就是赎了自己的,可是除了这香青苑,普天之下哪还有我的容身之地?——我是不会跟芗芍那般做事的,因为我还记着她‘离了盆子’时候的样子呢。”

  这姑娘倒是个怪脾气,先前提醒我别提芗芍的事情,言下之意似乎在警告我这样做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结果这时候她自己又提了起来,我是真不懂她是想故意找死,还是单纯就是想恶心阿恬姐一番。

  起先阿恬姐盯着叶莹看的时候,满脸写的都是愠怒和不安,她看我的时候也是一样的表情,只不过是没有盯着叶莹时那麽恶狠狠的,想必也是因我是个主顾而不敢多说什麽;等到叶莹说自己的“小锭子”亏不了她阿恬姐的时候,阿恬姐才转怒为喜,但是挤眉弄眼之间,依旧透着十分的不屑,反倒是对她说的芗芍的事情没什麽反应。

  但更让我在意的,是叶莹说的那后半句:她说芗芍“离了盆子”——一朵花离开了花盆,我想这明显是在打比方。

  看来,曾经让我心心念念的那个芗芍小姐姐,大抵应该是被害了。

  “哼哼,”阿恬姐斜着眼看了我一眼,又很做作地掩口笑了笑,指着叶莹的身子说道:“你瞧瞧你,像个什麽样子?咱们香青苑的规矩可是先吃完饭,再游龙戏凤。快去净个手,等酒足饭饱了,再握着你这相好的子孙根也不迟!”

  “好说。”说着,叶莹把自己双手从我的身体上抽离了,接着伸手把自己头上三角髻上头叉的那根簪子拔了,拆了自己的发髻;又走到了门口旁边的铜水盆,从一个陶瓷坛子里倒了些温水,趁着阿恬姐不注意,白了一眼她的后背,又从铜盆旁的木盒里舀了一勺皂角粉,把皂角粉打在手上,慢悠悠地搓着,然后又用温水洗净,接着将废水倒在了铜盆左侧靠紧墙角的木桶里。

  叶莹去洗手的时候,我也绕着整间屋子回到了自己原本的座位上。既然是要做戏,那就要做足,我已经在包厢外面让叶莹摸了我的下体,那我便也不能把自己这色胚子形象表现得太含糊。于是,我便故意没理会自己裤子最当间的关隘口的大门一直开着,更没理会我的勃起的老二已经把脑袋探出了内裤方便口,就这样大剌剌地挺着阴茎在一众姑娘面前晃悠着——虽然并不是把自己的阳物露在“鸡窝口”外面,但也算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用不着盯得太仔细,那条肉色大虫就会被姑娘们看在眼里。这帮姑娘们也都是“一双玉臂万人枕、两片朱唇百口尝”的卖淫过几年的老练的欢场熟手,因而对于我的这副德行,也都见惯不惯了,却也要故意装作一副娇羞样子,或直接用手、或用手里的扇子掩着自己的嘴巴,边盯着我半露不露的分身边窃笑着。

  屋子里唯独未作一声的是莫阳,可不只是因为他是个哑巴。从我跟叶莹一同进了包厢之后,我就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他正瞪大了眼睛,一直看着叶莹抓着我的阳物,满眼都在写着不能接受,甚至带着些许惊慌失措。我猜他这样子,是因为之前或许真的没有玩得如此开放过,所以我也没有在意,只是给他回了个眼神,希望他能看得懂:别紧张,好好学着,让老弟带着你玩就好。

  “嗬!这小何公子,还真是不羞人呢!”当我走回自己的座位后,还没等我坐下,坐在我左手边的阿恬姐冲着我裸露的龟头媚笑着,她似乎此刻才真的认准了我的确是来找姑娘寻欢作乐的,继而,因为刚刚看到我跟叶莹一起进来而对我产生的不安似乎也消弭了一半——她的不安消弭了,可我却不由得警觉了起来。 “怎麽着呀,阿恬姐,我这根小欢乐棍还能入得了您的法眼吧?”我故意对阿恬姐打趣说道。 “小欢乐棍?嘻嘻,你这小子尽拿我取笑!阿恬姐我又不是没试过,你这该叫‘杀威棒’咧,虽然说比起不少老主顾的‘定海神针’还是有一定差距的,但是若能得以修炼房中秘术、黄帝内经,也完全能让姑娘们享受那无边无际的极乐咯。”

  被她如此一说,我心里其实还是很得意的,即使我知道她的这套夸赞,十有八九是一种营销式的招徕和挑逗。然而我此时此刻依旧需要继续攻克她的心防,让她相信我的确是跟着我身边的这位“莫少爷”来这里找乐子的,因此在我坐下之前,我先抄起了酒盅,饮了一口酒后,故意把自己的阴茎彻底从裤子“城门”中甩了出来,对着阿恬姐调笑道:“那要不要您阿恬姐帮帮忙呢?您要知道,如果没有您的培训,什麽‘房中秘术’、‘黄帝内经’,我就算练那也是白练。”

  “你呀你,这嘴巴可要比我们这的姑娘们还甜了!也真不怕紫鸢听见?毕竟今晚她才是你的主角。等下若是她慢待了你,可别怨人家吃了醋!”

  “吃醋就吃醋,”我想了想,故意对阿恬姐说道,“我本来就更中意阿恬姐你,您还看不出来?只可惜我点不了您的名。若是阿恬姐赏脸,能陪陪我,那可不是您伺候我,我可是要用尽浑身解数,好好服饰服侍您嘞!”说完,我故意在阿恬姐面前,微微用了下盆底肌的力,让自己的男根在阿恬姐的面前连鞠了三躬。

  “这话说的,真折煞人!”阿恬姐注视着我跳动的阴茎,掩口笑道,“呵呵,可真不像个样子……行吧,你小何公子有情,阿恬我也就承下这份错爱,好好陪陪你。”

  在一旁的叶莹听了,边擦着手边回过头看着阿恬姐,一脸的不以为意。

  说着说着,阿恬姐脸上也渐起微醺,不住地盯着我的老二发痴——且说这些鸨母们各有各的骚和媚,而且比起那些年轻妓女们经验丰富、给人的体验更佳,但这个社会本就是年轻人更吃香,并且实际上那些来嫖的男人除了像卢纮那样的富二代、像我当初那种跟着卢纮“蹭姑娘玩”的富二代的狐朋狗友,剩下的大部分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商人,他们每一个的正妻实际上跟香青苑里这些熟女鸨母们比起来,或许要漂亮更多,但在他们眼里可能早已人老珠黄——家里放陈了的珍馐佳肴尚且被冷落,他们又怎麽可能在吃野食的时候,会瞧得上外面的腌瓜腊蒜?来的嫖客们大部分更愿意品嚐那些岁数小的女孩,所以即便这些姆妈们也会跟着脱了衣服“帮衬”,但真正愿意跟她们这些徐娘痛痛快快来一次性交的主顾并不是很多;并且,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久未得到滋润、成天到晚又守着这种皮肉生意的她们,心里又哪单单只是想着收钱呢,她们怕是既想洗乾净男人们衣袋里的的荷包,又想吸乾净雄性动物胯下的蛋包。

  于是,待我坐下之后,阿恬姐很自然地将自己的左手伸了过来,直接按在了我的阴茎柱上。比起叶莹的手法,阿恬姐则更是刚柔并济,对于我的整根器官,她刺激得更加仔细,她这灵活的五姑娘连龟头上那些细微的褶皱也都不放过, ;而她的另一只本应该为我不注斟酒的手,却早已隔着她身上的亵裤抵在了阴壁上头,压着裤子中间显露出山丘缝隙上下滑动,显然是已经动了兴。我假装有意无意地跟着其他的姑娘闲聊着,提起筷子吃着东西,可刚吃上两口,叶莹却也坐了过来,不知道刚刚她在什麽时候,已经把一块生蚝肉衔在了嘴里,辅一坐下,便嘴对着嘴把那块生蚝肉、连同在她嘴里事先含住的一小口酱油一并送进了我的口腔里,并且又把仍旧沾着酱油味道的舌头放在我的口中搅动着;在我对嘴里的柔软生蚝和同样柔软的舌头匆忙应付的时候,叶莹已经伸出右手,强行取走了我手中的筷子,而她的左手也渐渐握住了我的阴茎,完完全全地压在了阿恬姐的手上。

  阿恬姐眯着眼睛看着叶莹,松开了我的肉棒时候,却又重新由我的龟头往下撸动着;叶莹发觉了,也先逃开了我的阳具,随即以同样的方式套弄了回来。一时间,两个女人的手在我的硬物处不断地扮演起追击者和逃脱者,并且不停互换着身份,差不多八九个来回之后,叶莹才作罢,轻轻地用三根手指按摩着我的阴茎根部,配合着在我分身的上半部分阿恬姐单手操作的节奏,时不时地用筷子帮我喂着食物,或者是直接叼在嘴里,然后再嘴对嘴喂我吃下去。

  两个女人在我身上的竞争却让我受用无比。香青苑里的菜肴,本身都是催情的食材烹饪而成的,而桌上的茶水和酒饮更厉害,或是加了海马驴鞭、或是泡过虎骨鹿茸,最次的也是用景天锁阳煮水冲泡的西洋参,恩客们常常只是吃上不几口,鼻血就已经哗哗直流,壮阳劲力更是一顶一的足。对于这种东西,从小就肝火虚旺的我着实不敢多吃,然而就是这麽几口,我已然感受到胯下似乎着了一团火似的,我自己都感觉烫手。叶莹也发觉我的下体越来越热,于是她右手放下了筷子,从桌角处抽出了一张中间露出一个大窟窿的又厚又软的纸巾,正正好好地套在了我的阴茎上,接着又端起了茶杯,含了一口温热的茶水,之后还对着我的龟头一口吸进了嘴里。

  我不知道叶莹口中的热茶在那一刹那是否真的顺着我的马眼流进了我的身体,我只清楚,的确有一股暖流从她的口中不断地被注入进了我这具需要被人照顾呵护的躯壳之中。全身的愉悦感,令我瞬间闭上了眼睛……而当我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前正是两只白花花的乳肉:阿恬姐也已经解开了自己的衣裳和肚兜,温柔地用右臂把我揽在怀里,并引导着我把头埋进自己的乳沟处,任由我吸吮着她身上充满香气的丰满巨乳,并且她早已换了左手,在叶莹为我品箫的时候为我按摩着我的睾丸。

  我知道这也不过是逢场作戏,但这一刻——被一枚充满了热浪的嘴巴包围和一双带着奶香的乳球洗脸的这一刻,我确实突然有一种想要热泪盈眶的感觉。

  在这一刻,我终于明白我是为何如此地沉湎性事,或者更确切地说,我是为何如此沉湎于女性的肉体:因为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能深切地体会到其他人所说的那样,女人是有天生的母性的。

  我正逐渐沉沦在叶莹和阿恬姐对我的淫靡照料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往莫阳那边瞧了一眼。这一瞧,我的心里瞬间感觉有点不对劲:

  似乎是由于被我包装成一个主动来买春的富家子弟的缘故,莫阳那边一共凑过去了四个姑娘,一个个全都宽衣解带、袒胸露乳,身上的脂粉气息随着汗水的蒸发扑面而来,她们不只是像阿恬姐和叶莹在我身边这样一左一右伺候着,即便她们并没有真正把莫阳胯下小帐篷里的小男子汉掌握在手里,但也在不断地用双手在他的胸口和大腿根部不停地刺激着,而且还有一个姑娘在帮着他按摩后背、后腰和臀部,身前还有一个把自己襦裙彻底掀开的姑娘坐在莫阳面前,把一只实木托盘垫在了自己的膝盖上,把那些菜肴放在托盘上之后,用筷子勺子一口一口地给莫阳喂着吃食,只要莫阳想要吃东西,一定就会把脸正冲着那女孩的双腿间,那麽莫阳的目光也就会直接遭遇到那女孩的黑森林禁地。遇到这种情况,是个男人就会觉得血脉喷张。

  莫阳也是不淡定的,但他的表现,似乎有点太不淡定了。

  ——双眼睁大、脸色煞白、额头上的汗水一股一股地往外流着、他浑身上下像是刚刚淋过雨一般、并且此刻的他已经在严重地发抖。呵呵,这老兄至于麽?难道是长久以来没有性生活,结果这次一下子被四个姑娘团团围住,让他怯场了?

  ……不对,他这样子根本不是害羞胆怯,他明明就是在惧怕。

  但是他在惧怕什麽呢?在他身边的一具具都是骚浪温香软玉,又不是冰冷的尸体……再稍稍回想一下,貌似在几分钟前我刚进包厢的时候,从他看着叶莹握着我阳具时候的眼神即跟此时就是大抵相似的;尔后在我具体晃荡着生殖器走回座位、叶莹去净手的时候因为道袍扯开而胸前露出了一大片春光,让他瞬间呼吸继续、眉头紧锁、双唇紧绷;而现在在这一刻,他明明不知道该把自己的眼睛往哪里放,却也完全没有看我一眼。

  ——他现在的样子,明显跟之前风纪处试图抓捕露阴癖的那一次分明一模一样。想到这,我才突然反应过来:难不成他根本就是惧怕其他人的裸露身体?

  而我之前听说过,莫阳原来其实不但耳朵不聋嘴巴不哑,而且他的听力其实特别好、并且平日里还是个巧舌如簧的人,那麽他现在这样又聋又哑,该不会收到了心理或者精神方面的创伤?

  但是此时考虑这些是没有用的,本来在我的计划里,这一夜跟香青苑里的妓女们发生性行为是无可避免的,可我见过莫阳发起狂来的样子,如果这个时候再让他继续受到感官刺激,搞不好他很可能就会行为失控,看来我必须及时带他离开了。

  “……那个……咳,不好意思阿恬姐,”我故意礼貌地笑笑,用双手在阿恬姐的巨乳上捏了一把之后把她推开了一些,接着我又从叶莹的后脑勺抚摸到了她的下巴上,然后示意她松开嘴巴,然后我对阿恬姐说道:“抱歉,我突然想起来今晚我还有点事……”

  阿恬姐此刻的脸上已然通红,滚烫的呼气喷在了了我的脸上,她微睁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接着一手结实地揽着我的颈部,另一手托着自己右乳,直接对准了把乳头塞进了我的嘴巴,以此打断了我说的话,紧接着她又托起了左乳,不断地用乳峰在我的脸颊上摩擦、拍打。

  叶莹见了阿恬姐的模样,二话不说,伸出了自己的舌头舔在了我的龟头处,绕着整根肉棒转了一圈之后,轻轻晃动着脑袋,嘴巴打着旋地再一次把我的小兄弟纳入了自己温暖的口中,并且伸出自己的另一只手,在阿恬姐的后腰处抚摸了几下,然后顺着阿恬姐肥美的臀沟从阿恬姐的后面迂回进入她的裤裆,把自己的手掌握在了阿恬姐的阴阜上面,透过阿恬姐亵裤上面的轮廓,我大概能看到叶莹的左手在阿恬姐的胯下摸索了片刻,待过了一会,叶莹的食指上翘着抵在了阿恬姐的凤翅之间,虎口撑起,随即她的拇指潜入了阿恬姐的深潭之中,瞬间让阿恬姐全身都颤抖了起来。

  “啊——”

  听着阿恬姐畅快地叫了出来,嗅着她一对饱满肉弹的芬芳——我敢肯定她确实是用了费洛蒙香水——并吸吮着她弹韧的奶头,感受着身下叶莹口腔的湿热,这一系列令人心痒无比的感官体验根本让我招架不住;但我依旧发觉到,随着身旁另一边那几个平康女子愈发出格的举止,莫阳的情绪也越来越不稳定:莫阳身边的四个姑娘已然开始扒着莫阳的衣服和裤子。起初莫阳还在苦苦挣扎,按照之前在办公室里我第一次见到他、他给我的胳膊锁住时候的劲力,这四个姑娘加在一起的膂力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然而,纵使莫阳力道再大,也盖不住这四个姑娘的手法绵里藏针,能以柔克刚,并且这八只素手、三张湿唇外加一双嫩足所经过的地方,全都是男人身上藏无可藏的敏感区域,还没等莫阳使劲就先被卸了十二分的力气。于是,莫阳只能半瘫在地上,双手扎开,不断地往地上凿着,而且随着自己??的衬衫扣子被解开、内裤被解放,他嘴里也在不断地发出“嗷—嗷—”的哀嚎。

  看着身边这幅俨然成了精壮男子被轮奸的画面,我的心里也愈发的不踏实,我便赶紧再次推开了一下阿恬姐的身躯,对她说道:“阿恬姐,我刚想起来……今晚确实我跟莫少爷还有些要紧事,必须得走了……”

  此刻叶莹的嘴巴“咕嘟”一声,把口中的茶水一口咽了下去。随着这一咽,她的口腔便把我的阴茎前端大力地往喉咙处牵引了一下,我不由得大口倒吸了一口气,而她也忍不住口含我的鸡巴“哦”地沉吟了一声——我脑海中的景象立刻变得迷离了起来,因为我记得同样的“咕嘟”一声、同样的女性口腔牵引会有阴茎海绵体的紧致和酸痛、以及同样的自己小兄弟被咬住的时候那一声绕人心魂的沉吟,这些应该都是在昨天晚上发生过的。最令人沉溺的慾罢不能,便是回味的同时再一次体会。

  但她可没有任何沉迷其中的迹象,而是果断地张开嘴巴让我的阴茎放松了下来,从桌下不知道什麽地方里掏出了一个铝制盒子,一手托着盒子一手捏着一小袋子润滑油,并用牙齿咬着撕开了,把润滑油从龟头到我的阴毛处全部倒了上去,接着左手握成了环状,把润滑油在我的肌肤上彻底抹匀。

  ——我若是没猜错,这润滑油里肯定有催情药的成分。不成!我得赶紧先把莫阳拽走,再找个地方处理这东西再说!

  哪知道此时此刻,阿恬姐已经脱了自己的下装、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双手向后撑着身子、两条肥硕的腿结结实实地搭在了我的肩头——我的天,我真没想到她的双腿虽然肥硕但是修长得很,说实在的腿型也很好看,能以最大的程度满足这个地球上任何雄性动物的肉慾;可同时,她这双腿如此一搭,便把自己身上的重心全部放在了我的上半身,这让我根本无力坐起来,而且她眯着一双怒喷慾火的眼睛看了我一下之后,奸笑着把双腿一夹,虽说不至于让我喘不过来气,但是我要是想挣脱,还是十分费力的。

  “怎麽?……有什麽事啊我的小何公子?这大晚上的,难不成……呼……你要去跟这莫相公谈什麽买卖去?亦或者是有什麽要紧客人要见?… …该不会是要去找别的女人吧?”

  最要命的是,当阿恬姐一边跟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只凭着自己如同一只巨型九宝蜜桃的屁股,就找到了我的阴茎,然后她便肆意地用温热的股沟还有湿滑的阴穴口,在我的龟头上轮番地研磨着;而在前一秒我试着把自己从阿恬姐身上挣脱的时候,叶莹已然迅速地给我的阴茎套上了避孕套,之后她站直了身子喘了口气,断了一杯清水自顾自地喝着,并且斜着眼睛,略带嘲弄地看着我。我有些尴尬地把目光投向了其他地方,却发现屋子里剩下的那几个姑娘,已然两两一对,早就脱了下身的所有布料,四条玉腿夹在一起,磨着豆腐、抚弄水帘。

  历经如此这般刺激,总共也就不到十秒的功夫,我感觉我下体的静脉血管都已经被“钢化”了……而有着“水芙蓉”这个诨号的阿恬姐,此刻阴道内的淫液,正像下了一场暴雨一般,源源不断地从自己的体内流出、喷洒在了我的小腹和龟头上;而每当她将自己的阴唇擦到我的阴茎上头时,她都会大口呼吸着,并微微挑动舌头对我笑着,显然是一副性致盎然的样子。

  “不是……我……我们是真的有事!对不住了!”我嘴硬着说着。我完全确定我的脑子是清醒的,而且润滑油里含有的这种催情壮阳药物也应该不会和“生死果”一样致幻;可我此刻真的是需要找个女性肉体来帮我止痒,若不是莫阳有这种精神不稳定的隐患,我的确好想跟眼前的阿恬姐痛快地大干一场;我此刻甚至都开始担忧,如果我可以顺利地跟莫阳一起脱身离去,那麽等下我会不会兽性大发,对许彤晨作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有事?嗯……哼哼……真舒坦!……真有事的话,还来咱们香青苑里做什麽呢?好你个小何公子!你点的阿恬,阿恬我又主动给你当这‘两脚羊’,都送到嘴边的肥肉,你都不吃,还想找辙脚底抹油,世上哪有这样的理儿?是你小子的‘杀威棒’不成活儿了,还是我阿恬的豆腐不好吃、对你小何公子来说年老色衰了,你刚才的话其实是故意奉承我的?”阿恬姐说完,对我挺了挺自己的双乳淫荡地笑着,然后在霎时间,她的双眼里显露出了一个十分狡诈阴冷的眼神。

  “我……我不是这意思,阿恬姐您别介意……”我这下算是真真切切地慌了神,看来我的用意被已经被眼前这个看似性慾焚身到极点的阿恬姐,察得一清二楚,这招“吃了吐”,直接被我玩砸了。

  ——其实当我一开口找藉口的时候,我就注定要把事情搞砸的。且不说我此时的藉口找得多麽拙劣,放眼全国,怕是根本就没有刚进色情会所十分钟就马上能离开得了的人。事后我才想到,此时此刻,我应该找一套说辞启发莫阳身边的那些妓女把他灌得酩酊大醉,最好让他睡到不省人事方可完事大吉,而不是找什麽藉口离开;而且我着实低估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像阿恬姐这样既处于虎狼之年又常年守着触手可及的活春宫、自己却得不到滋润的资深勾栏美人,性慾的关隘一旦打开,想要再关上,那可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

  于是,在我发楞的时候,只听阿恬姐继续说了一句:“更何况,你小子给老娘已经撩拨起了火啦,皮肉行当里‘老房子失火’这句话你听说过会过吗?你以为老娘我会轻易把你放走麽?你今天就算是硬不起来,老娘我也得不把你榨乾了,否则都对不住你小何公子付的钞票,你说是吧?”

  随即,阿恬姐很嫉妒又有些不情愿地冲着叶莹吹了个口哨,看起来,她是准备应允叶莹和她一起玩“双凤同栖”。

  只见叶莹又从那个金属小盒里捏出一粒淡黄色药片,放进嘴里含了一会儿,又生咽了下去——那是这里所有的妓女都会得到的避孕药,并且会使服用者产生一些发情的作用;接着她直接把自己腰间右侧的衣带一拉解开了系扣,似弹奏古琴一般用手指搭着衣角,很飒利地将自己身上的这件道袍彻底脱在了地上,面无表情地走到了我的身后;当我还在猜测她下一步的举动的时候,一只略微乾枯的手从我的腋下绕到了我的胸口,用着像是拨开落在水面上花瓣的力气拨弄着我的乳头,同时她也把自己的微胸紧贴在了我的后背上,我和她的裸体,仅仅隔着一层正装衬衫的棉质布料,这让我可以清晰地用自己的肩胛骨感受到叶莹已经渐渐胀大的乳头和带着些许鸡皮疙瘩的乳晕 ?后,叶莹的另一只手则揽过我的腰部,先搭在了我大腿窝处。她从我的背后嗅着我身上的气息,一路向上来到了我的右耳边。

  “你这里的汗水真的流了好多,紧张什麽呢?”叶莹舔了一下我的耳垂说道,然后又在上面呵了一口热气,“小爷们,你知不知道你在床上的时候,浑身上下出的水儿,比一娘们都多呢?你要是个女人,估计怕早就是个大破鞋了。”

  说罢,那只放在我大腿窝上的手直接抓住了我的阳具,按着枪杆子对准了阿恬姐厚实又暖和的肉洞夹缝。阿恬姐顺势往下一坐,湿淋淋的蛤蜊肉汤沿着肉棒和阴球的轮廓洒了一滩。阿恬姐的骚壶虽说松松垮垮的,但她的的体内却像是在烧火一般滚烫,这虽然是我第二次跟她交媾在一起,但我仍旧有一种心花怒放的感觉;又因为这是我第二次体验着她的生理构造,所以我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麽,也因为这样,这一刻我竟然有点舍不得离开她的身体。

  我再一次不由自主地往莫阳的方向望去,因为这个时候他突然安静了一下,只见此刻在莫阳身后的那个女孩把莫阳的眼睛用自己的肚兜给蒙住了,莫阳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尽数除去,他身体两侧的两个一左一右趴了下来,共同面对着莫阳的胀大后的雪白阴茎——没想到这老兄的身上肌肤长得真是白似鱼生——并且流着口水,一同握住了那根似汉白玉雕刻成的龙头棍;而坐在桌子上的那个姑娘,也用着和阿恬姐差不多的姿势,把自己的双腿架到了莫阳的肩头,而且那个姑娘体态轻盈飘逸,自己向上窜了两下子之后,便将自己的玉门贴到了莫阳的鼻尖。在这一刻的莫阳,居然很安静,除了呼吸仍旧急促得像刚煮沸水一般的铁壶之外,表现得倒是很稳定。

  我想若是这样,我也用不着再找什麽藉口了,跟阿恬姐打个哈哈应该就可以继续跟她逢场作戏来一番云雨,之后等她魂上云霄、筋疲力尽的时候,趁机跟她打听打听我所想要知道的东西……

  我正在心中打着算盘,已然在我身上骑了好几个来回的阿恬姐浪叫着搂住了我的身子,在被叶莹用湿漉漉的舌头舔弄过的后背上猛揪了一下之后,双腿撑着地板,对我笑着抛了个媚眼——来了,我很清楚她要做什麽……可与此同时她对我说的话,却让我心里一凉:

  “啊……啊……舒服啊……怎麽样,让老娘今晚好好榨乾你吧,小何公子……不,何警官!”

  紧接着,阿恬姐的阴道内壁稍稍用了些力,在她阴道中间部分突然支出两片灵活的息肉,完完全全地抓住了我的龟头伞缘,就像在她的何寓部位张了两片柔软的嘴唇,直接叼起并且完全含住了似的龟头,随着她默默用力,再加上她前后摇摆着腰肢,外加她的女阴本身就多水,在她阴道内的息肉彷佛对我的阴茎吞吐了起来。一时间,我都能感觉到我睾丸部位的皮肤全都变得更紧了一些,而在阿恬姐身体内部的整根宝贝也充了更多热血。

  我对她这样的特殊器官构造和交合伎俩是有心理准备的,但对于她称呼我为“何警官”,这个我无论如何都是想不到的:当初我跟卢纮一起来的时候,我从来就没有跟这里的任何姑娘说过我是警察的事情,卢纮也没有;这里现在除了莫阳之外,就只有我身后正在用乳头和舌头按摩后背的叶莹,可是按说她虽然知道我早晚都会来找她,但是她应该不知道我今天上午刚跟她分开、晚上就会过来……那阿恬姐是怎麽知道我的身份的?

  我突然又想到了下午的时候小C说的话:“可别是某些人在另一个人那儿吃了瘪,就想着要在你身上凿补回来自己的面子,给你穿小鞋!”——难不成真的是沈量才要故意害我?

  结果就在这个当口,莫阳身后的那个姑娘一时兴起,扯掉了莫阳脸上的肚兜,拽过了莫阳的右手,在自己的胸部上揉着,并且那姑娘还亲了一口架在莫阳尖头的嫩腿;于是,当莫阳睁开眼的时候,只见面前贴着一只毛茸茸的女性生殖器,他吓得瞬间嗷嗷乱叫;伸手下意识一抓,却发现自己正抓着一只如同苹果大小的奶肉,浑身上下都开始剧烈地抽搐着;再一低头,正看见自己的男性象徵被两个女孩各含住左右一半并且上下舔动,莫阳便开始剧烈地摇着头,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呼喊:

  “啊!啊——”

  莫阳彻底发疯了。

  原本抓着乳房的那只手下意识地握成了拳头,一拳将那女孩打出了两三步远;而在他身下口交的两个女孩还没发觉,却突然感觉自己的耳朵呼起了一阵风,接着就被莫阳坚实的大腿肌肉把头撞得嗡嗡直响;把自己的阴穴展露给莫阳眼前的那个姑娘倒是反应了过来,然而为时已晚,她整个人直接被莫阳按着胯骨提了起来,嚎叫着丢到了餐桌上,在那姑娘的后背上即刻被划出了三条血淋淋的口子……几秒钟内,“玉钏厢”里哭喊一片。

  也不知是因为阿恬姐道破了我的身份、是因为阿恬姐的奇特名器带来的刺激,还是莫阳这突如其来的疯魔,在此时此刻在阿恬姐的骚穴深处,我早泄了。虽然我经历过的女人不算很多、但从初中毕业前后就开始性爱之路的我,第一次早泄了。说起来,我还挺侥幸我是戴了安全套的,不然若是在阿恬姐的阴穴腔室射个满堂,那我估计我会觉得更加屈辱。

  阿恬姐却没有对我有任何的不满,因为叶莹给我擦的那种润滑油使我的阴茎虽然射过一次,但还是麻木地坚硬如铁;但她此时脸色依旧很难看,因为在莫阳无差别地打伤了身边的四个妓女之后,他又冲着我这边走了过来。当莫阳看到我的阴茎结结实实地埋在阿恬姐的蜜穴之中的时候,他狠狠揪着自己的头发,如同头要炸开了一样,撕心裂肺地叫着,然后爆喝了一声,挥着拳头就扑了过来。于是,刚才早泄带来的屈辱感并没在我的心头萦绕多久,我不得不准备着随时用肢体防守,因为万一莫阳胡乱对我打来,我必须在进行有效防御的同时不把他误伤。

  但这一拳头并没有打出来,莫阳自己却莫名其妙地先抽搐了一阵,然后轰然倒下。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房间里多了十三个手持钢棍穿着灰色马褂、扎着丸子头发髻的三四十岁女人,她们平均个头都在一米六五左右,但是每一个的面部线条都十分的硬朗,身型看起来精干得很,而且她们每一个看人的眼神都十分的可怖,苍白凄厉、却自信到让人感觉挑衅,就像是盯准了水中游鱼的飞鹰一般。

  在任何人都没说话的时候,莫阳身后的一个女人再一次将手中的铁棍击打在了莫阳的后脊上——敲击的力度倒是不大,但是那铁棍却应该是一把特制电棍,经过了一阵强烈点击之后,莫阳口吐白沫、双眼翻白,晕厥了过去。

  “要发疯,也不看看这是哪!”在莫阳彻底倒下的片刻后,在包厢的门口出现了一个极其沙哑的声音。那十三个穿着灰色马褂的女人、外加包厢里未受伤的妓女们全都迅速地站得笔直,然后齐齐对着门口鞠了一躬,惶恐而谄媚地柔声唤了一句:“阿爹! ”

  紧接着,一根极长的黑亮石楠手杖先点着地面进了包厢,随后出现的身影竟然是一个身高将近一米九、腆着肚子的六七十岁老妇人。老妇人国字脸,弓形眉,眼睛极大,特像谁把自己家的汽车雾灯安装在了她眼眶里;她留着一个整整齐齐的“波波头”,而且比起一般在这个年龄段的女人,她的头发油亮无比,看起来平日里应该是保养得很好;她的身材又高又胖,怕是香青苑门口的那些健硕的男保安见了她之后,心里也会发怵;上身穿着一件乌黑的长衣,广袖袒领,中间是整整齐齐十个如意结编成的结绳系扣,完美地把汉人古服和满洲马褂结合在了一起。看着她的样子,在我潜意识里我也突然有种想要站起来对她举一躬的冲动。

  而整个房间里现下除了我、除了倒下的莫阳和被莫阳击倒的四个女孩子之外,就剩下阿恬姐和叶莹没有站起来了。此时的叶莹浑身滚烫,依旧用着自己的乳头在不断地蹭着我后背的肌肤,并且她把双腿搭在了我的腿上,用自己的阴阜在我的腰根和屁股上用力地摩擦着,弄得我裤子和腰带上都湿了一片;而阿恬姐则紧紧地搂着我,依旧晃动着一对大奶在我身上进行索取,即便整个包厢的人都在观望着她,她依然肆无忌惮地前后晃动着腰肢,并且以蛙跳的动作迫使我为她抽插。她的熟穴里依旧温暖,淫水源源不断,并且阴道里的息肉依旧紧紧牵引着我的阴茎,但此时我并没感觉到任何的快感,可能是这麽一会儿就发生了这麽多的事情,也可能是因为刚才叶莹给我抹的含有帮助性行为药物的润滑油的作用,我的下体此刻麻木无比。

  那老妇拄着手杖走到了阿恬姐的背后,站定了之后,开口说道:“阿恬,你起来吧!我要请这个年轻人去我那里说几句话。”

  “啊……阿爹来啦!对不起了您……阿恬光顾着做这事情来着,忘了给阿爹请安啦!……哦……还请阿爹宽恕则个!”

  阿爹?这个老妇,难不成就是香青苑的后台大老板?真没想到居然是个女的。

  阿恬姐说着说着,竟然托起自己的双乳,夹着我的脸往谷间埋去。然而此刻我的心思早就不在肉体之欢上了,我则是在考虑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何要见我、她会对我和莫阳怎麽处置,阿恬姐如此这样主动贴上来,倒教我开始觉得有一些反感,所以我便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两下。

  “先放开他,”老妇对着阿恬姐说道,“阿恬,平日里这些女儿里,阿爹最宠你。阿爹我知道你为咱们这尽心尽力,却少有雨露滋润。你这样,阿爹那里有的是精壮的干儿子,你若喜欢,今晚阿爹就赏你三四个,绝对给你喂饱,如何?这个年轻人,阿爹需要先要了去。”

  阿恬姐甩着头发,颠着屁股,在我的阴茎上一上一下颤动着,似梦呓一般对那个被称作“阿爹”的老妇人说道;“阿爹……阿爹就纵我这一次!这小子的身子合阿恬的口味,阿恬就求求爹爹开恩……”

  听着阿恬姐这话,老妇的脸上显然变了色,但还是耐心地说道:“……那麽这样,你要是真喜欢,待我跟他聊上一些时候,聊完了以后,我再派人给你送去,你看如何?”

  “阿爹真是急煞人咧!……哦……哦!女儿刚刚渐入佳境,箭在弦上,如何能撤得了啊?……还不如阿爹等女儿快活过了,再说些什麽有的没的的话也不迟……”说着,阿恬姐居然捏着我的下巴对着我的嘴巴就要吻上来。

  可阿恬姐的软唇还没沾到我的皮上,但“咻”的一声,我眼见着那老妇的手杖划过半空,劈面而来,然后“啪”的一响直接抽在了阿恬姐白皙的后背上,瞬间打出了一道发紫的血檩子。

  阿恬姐背上剧痛,瞬间瞪大了眼睛,原本泛着慾望的红晕的脸上瞬间变得惨白,她立即大惊失色地松开自己的怀抱从我勃起的阴茎上离开,如梦方醒地跪在地上,慌忙窜到了那老妇的皮靴旁边搂着老妇的裤管求饶道:“……啊,阿爹!阿爹……对不起,阿恬贪玩了!阿恬让阿爹动火了!阿恬有罪!阿恬再也不敢啦!”

  在阿恬姐离开我身子的一刻,叶莹也被两个灰马褂拽着胳膊架了起来,而此刻叶莹满口口水、目光涣散,并且她的黑穴口处也在不停往外留着淫液,显然是她刚才服下的那枚药起了作用,神志有些不清。而我也被人架着胳膊站了起来,但是那两个穿着灰马褂的女人倒还算客气,在我站起身之后,其中一个主动帮我把衣服的扣子系好,还帮我整理了一下裤子,即便当她的双手触碰到我的阴茎好几次,她依旧面不改色;而另一个则直接给我递上了一只热毛巾,让我擦了擦脸。

  只见那老妇人一脚把阿恬姐踹倒在一边,愤怒地说道:“真不像话!……你这丫头现在竟是如此不守规矩,我还是把你送回新加坡吧!那样看起来你会比较舒服,对吧?”

  “不要!不要啊阿爹!我不回新加坡!我不要回到那个人身边!阿爹!阿爹!女儿知错了!女儿真的知错了!阿爹让女儿做什麽都可以,就是千万不要让我回到过去那样的生活好不好啊?阿爹!阿爹女儿求求你!”阿恬姐瞪大了眼睛,其实也有些茫然,但她还是对老妇慌忙地哀求着。不过一听说那老妇要送她回新加坡,阿恬姐此刻的眼神状态,似乎比刚刚莫阳犯病的时候还要癫狂。

  “哼,是吗?”老妇冷笑了一声,然后对着身旁的两个灰马褂使了个眼神。两个灰马褂领了命,便拽起了赤身裸体的阿恬姐,在满包厢和屋外走廊的众目睽睽之下,带走了她。

  看着阿恬姐的背影,老妇还默默地说道,“丢人!……唉,也怪我……平时也是我给惯坏的!”

  ——至此以后,我再没见过阿恬姐。

  老妇人自言自语罢了,从自己的长裤口袋里掏出了一只翡翠鼻烟壶,拧开了玛瑙小瓶塞后,老妇对着鼻烟壶的小瓶口嗅了嗅,接着走到了我的面前,半眯着眼睛看着我,对我说说道:“请吧,年轻人,跟我聊聊。”话音刚落,屋子里的那十三个灰马褂就有八个凑到了我身边,我一看这架势,想着自己这下算是根本走不掉了,而且我也不能丢下莫阳不管,于是我只好点点头,跟着那老妇人走出了包厢。另外还有两个女人扛起了被击晕的莫阳,紧随我的身后。

  在离开包厢前,我还不安地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叶莹,此时叶莹已经被两个灰马褂五花大绑了起来,可她遍体依旧通红、乳头挺立、淫水直流,可我也就刚多看了两眼,玉钏厢的门就被强行关上了。

  随着老妇人,我走到了刚刚我发现被运送过尸体袋子的走廊尽头的黑门电梯。站在电梯门口,我看着那老妇人,整个呼吸系统都不由自主地发抖。

  在香青苑里搞出这麽大的动静,莫阳还伤了那麽多姑娘,那她会杀了我和莫阳麽?我不知道。说不定等下我跟莫阳再出来的时候,真的是被装在尸体袋里给送出来的……但是如果她们要杀人,在玉钏厢包间里就可以完事了,反正地方也是她们自己的地方,为什麽还要多此一举给我跟莫阳带出来?

  ——我只能略带侥幸地这样想,而且无论过一会儿发生什麽,我也只能见机行事。

  电梯通往的不是楼上,而是地下。出了电梯门,通过一个狭长的走廊,我跟着那老妇便来到了一个办公室。进了办公室,那几个灰马褂就安排我坐到了茶几旁的一张沙发椅上,而昏迷不醒的莫阳,则被她们丢到了我的对面。

  办公室里的陈设虽然都很奢华,但也没什麽特别的东西,除了一个整尊都用纯金打造而成的地球仪,再就是在办公桌后的一张差不多可以同时做得下二十个人的大漆皮沙发比较夺人眼球。可很快,办公室四周墙上挂着的画,吸引了我更多的注意——那些都是制作十分精美的唐卡,尽管我不是很懂这种东西的工艺和内涵,但看得出来,大部分貌似应该是是用熊皮和犁牛皮制作而成,只论作工和原材料,我想这麽一张的价值应该等同于那两尊黄金地球仪;而唐卡上的画作甚是诡异:每一张的上面,都是一个赤身裸体的女性,踏在一座莲花宝座上,站在火焰或者日光轮之前。我虽然受到我外公和夏雪平的影响多多少少还是信佛的,可是我很难相信,这一幅幅唐卡上的画作到底跟佛教有无关系,因为画上的那些女性的胸部被画得极其饱满、腰肢纤细、屁股浑圆,有几张的阴唇和阴蒂都被描绘得极为形象且富有光泽,极具诱惑,若单看这一具具躯体,确实能让人想入非非;可把整幅画结合起来,则有些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因为这些女性的身体五颜六色,且形态各异:有一副的上面,那女人坐在莲花座上打着坐、在她的胸前和阴门里,却有一只带着耳环长得十分凶恶的夜叉鬼把自己的巨阳差劲了她的身体里,可那女性的表情却表现得不喜不怒、慈悲得很;还有另一幅,那女人的全身都是藏青色的,曼妙的臀部穿着一件锦织短裙,可她的头居然是一只老虎的头,手中拿着一柄法轮,还张牙舞爪的,望过去甚是吓人;最可怖,要数我正面的这一张,上面女人的身体也是极其诱惑的,我都怀疑那是画师照着欧美的某个熟女色情女星临摹而成,可是她却直接把自己的头横着托在手里,而在她的颈部,正喷出如同喷泉一般的鲜血,周围却还有贤者罗汉模样的人在用钵子或者宝瓶接着那鲜血,在她身前,带着皇冠的一男一女正叠在莲花座上,相互抚乳,沐浴在血液里毫无顾忌地做爱。

  “这些都是密宗的空行母。”

  我一时看得呆了,听见那老妇突然说了这麽一句,不由得被吓了一跳。

  空行母,我以前的确听说过这个词,但我对此了解得少之又少,只听说那是对印度教里的一种女性神职人员的称呼。据说实际上空行母就是庙里的庙妓,专门跟修行者做爱以达到某种境界的——我对于印度教和密宗的东西不了解也不感兴趣,所以我并不相信那些传说。可今天一看这一张张唐卡,我的世界观一下子被刷新了,并且我之前还真不知道,“空行母”居然也是一类可以被画在唐卡上的神祗。

  我定了定神,强打着精神对她问道:“我说,‘草间弥生’女士,您找我过来,该不会只是想让我监赏你的唐卡收藏的吧?”

  “先坐下把裤子穿好喽,再跟我说话。”老妇对我命令道。

  我这时候才发觉,原来自己一路上根本没把裤子穿好,裤子前面的开口从刚刚包厢出来到这个地下办公室一路上都敞着不说,仍旧戴着紫粉色安全套的男根——我才发现那安全套的颜色竟然是紫粉色,叶莹小姐你可真会选颜色——依旧在裤子关隘口外立正站好,那上面还残留着阿恬姐的爱液露珠,而里面的前端,还保存着我射出来的一泡纯白色精液。在年轻些许、哪怕是中年的痴女面前裸露着阴茎倒是无所谓,可在这位都能当我奶奶的老太太面前就这样晃荡着自己的命根子,我还着实有些不好意思。

  然而当我试图把阴茎往裤裆里塞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整根海绵体依旧是麻木的,在摘掉安全套的时候,若不是握住,我甚至感受不到它的存在……这种感觉对于一个健康的男性来说,简直恐怖。

  老妇脸色阴沉,接着对我身后的一个灰马褂把自己的手杖在地上点了点,那女人会意后,从自己衣服的贴身夹层里取出了支三厘米长、直径一厘米的小管药膏,对我说道:“从头到根抹上,三分钟之后就会好。”

  我半信半疑地接过了那药膏,然后从茶几上取了湿巾,先把自己阴茎上残留的润滑油和精液拭掉,又拧开药膏,按照那灰马褂说的,把药膏涂抹均匀。也就是半分钟的功夫,我感受到自己的阴茎逐渐发凉,紧接着又变得燥热无比,随后产生了些许尿意,随即,那里渐渐恢复了正常的体温,摸上去也不感觉那样麻痹了。

  见我收拾好了自己,老妇从办公室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电子烟斗,点了上以后,猛吸了一口,房间里顿时弥漫着一股略带苦涩和辛辣的腐臭气味;她想了想,又亲自端着一个托盘,放到了茶几上,那托盘里是各式各样的香烟,全是用小木盒装着的,然后对我说道:“年轻人,你自便吧。我从来就不抽淡巴菰这玩意,我只抽亚马逊林蛙皮。”

  ——怪不得那麽难闻……

  我想了想,走了过去,挑了一根黑色万宝路,捏爆了烟嘴下的爆珠,拿了打火机点了起来。薄荷的味道,多多少少能驱散一些房间里的臭味。

  然后,那老妇便跟我抽着各自的烟,大眼瞪小眼起来。

  我被她盯得心里发毛,于是我实在是撑不住,先开了口:“我说这位‘上了年纪的川岛芳子阁下’,你到底找我来干什麽?你就是香青苑的后台大老板吧?我只是来这里寻欢作乐的一个普通客人,却被你这样对待?像你们这种场所,我当然没办法去工商局投诉,我知道你们树大根深,但是你这麽对我和我的朋友,就不怕我跟我的兄弟们说道说道,让他们今后不来这里照顾各位姐姐们的生意?”

  老妇却一脸严肃地看着我,等我把这些乱七八糟的胡扯说完,她才说道:“别演了。呵呵,后台大老板不敢当,我确实是这里的‘老板’,但并不是‘后台’。不过说起来,你是‘普通客人’麽?你根本就是来我这踩盘子的!你以为,打你上次把‘喜无岸’给捅了之后,以我的能力,我还能不知道你是谁、以及你心里的算盘吗?别说就你这演技比春雨过后头一茬的香椿芽还嫩,徐远那小兔崽子如何?在我面前照样是小儿科!——夏涛当年才算得上有千张面孔,怎麽他的外孙子,如此的不长出息?”

  听完这一席话,我的屁股彷佛被一排针扎了似的,根本不能坐稳:眼前这老太太不仅是知道我的警察身份——当然若是香青苑真的如张霁隆所说,跟整个Y省的政要都有关系,那麽知道我的身份其实也是很轻易的事情——她居然还知道我的外公不说,说起市警察局局长徐远来,除了九分的轻蔑之外,似乎还有一丝亲切,那这老妇人究竟什麽来头?

  “您认识我外公夏涛?敢问尊姓大名?”我对老妇问道。

  老妇的眼中闪过睥睨天下的眼神,对我说道:“免贵姓仲,名秋娅。”

  仲秋娅……实在抱歉,这个名字我还真不熟悉。

  仲秋娅一直在盯着我的眼睛看,她似乎察觉了我的心思,便有些愤怒地对我问道:“怎麽的,你这后生没听过我的名字?”

  “……对不住了,仲女士,我真的不认识您是谁。”我恭敬地看着她。但难道我应该认识她麽?说到底香青苑也就是一个生存于法律灰色地带的妓馆,她一个色情会所的老板,难道本应该是多大的风云人物吗?我想了想,追问了一句:“该不会,您也是‘喜无岸’的大老板吧?”

  “去你的吧,小东西!‘喜无岸’那种能把人变成鬼的破地方,能跟我这里相提并论?”仲秋娅对我啐道,接着喃喃自语着:“……也是,我这都淡出你们那个圈子多少年了,也都上了岁数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啊!现今早就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我们这帮老屁股们,别说被人认识,连吃口饭都得捡人家脚丫子缝里漏出来的……”

  “淡出你们那个圈子多少年了。”,什麽意思?

  老妇捏着自己的电子烟斗,忿忿不平死咬着牙看着我,过了几秒钟,她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又说道:“知道你小子现在在参与建立新风纪处,你这次来,是你的意思还是徐远那小兔崽子的意思?”

  我也没避讳,对仲秋娅说道:“是我的意思,也是徐局长的意思,当然也有我们沈量才副局长的意思……”

  “谁?他也要搞我这个老太太来!要不是因为我,姓沈的那小王八犊子能有今……算了、算了,他也不见得知道我是这间茶楼的主人,而且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我,他好不容易才谈成的初恋也不会吹,这也算是报应噢!”老妇沮丧地说道。她的这句话让我更加惊讶,难不成她跟沈量才和安保局桂霜晴有什麽难以磨灭的恩怨?

  可还未当我开口问,仲秋娅双目炯炯,仅用目光就告诫了我别再问下去。我咽了口唾沫,没有做声;看我如此老实,仲秋娅才说道:“年轻人,老太太我的话今天还就放在这:无论如何,无论你们警察系统是谁要欺负我这麽个老太太,我都不会让香青苑像喜无岸那样被摧毁,我不允许。”

  “你不允许又能怎样呢?”我硬着头皮壮着胆对仲秋娅问道,“难道您这是想杀了我和我的朋友吗?”

  仲秋娅拉着脸,猛吸了一口那嗅着又苦又辣又腐臭的东西,对我说道:“怎麽,你以为我会看在夏涛的面子上,不想杀你这个小东西麽?”

  我叹了口气,也洗了一口烟,对仲秋娅说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香青苑金玉其外,关于这里的一些恐怖传说,我还是听过的。您既然知道我是个警察,我也就不避讳了,跟您直说:我何秋岩这辈子,第一怕蟑螂、第二怕三伏天的热、第三怕吃酸的,但就是不怕死。我要是真怕死,我也就不会费那麽大力气念警校、而且还拼死拼活地从警务中专升到警官学院了……”

  仲秋娅听到这,插嘴说道:“嗯,这话还挺像是夏涛的外孙子应该说的话!”说完她还满意地笑了笑,这是从我见她到现在这段时间里,看她第一次笑出来。

  “谢谢,”我接着说道,“但是我死了又能怎麽样呢?仲女士,最近在我身上经历了一件大事,这件事是什麽,对不起我真的不能跟你说出口,因为它不为这个社会所容许,而且说出来我自己会难受,当然也会伤害另一个人;但是我想说的是,通过这次的经历,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无论如何,有些事情终究是需要进行下去的。就像如果您把我杀了,那麽我想徐远局长和沈量才副局长,会再找另一个人来负责新风纪处的事务,那另一个人,或许会比我用更多的努力来打垮你。香青苑关门大吉,是早晚的事情。”

  “哼,你说的这些话,我在你还没换牙的时候就都懂了,现在用得着你来教训我?”仲秋娅再次板起脸来,一个劲猛抽着那袋蛤蟆皮,恶狠狠地沉默不语。过了片刻,她长吁一气,又说道:“我仲秋娅这辈子大起大落四次,到了现在孑然一身,也就是这间茶楼是我最后的家当了——不,不只是我的家当,它还是我的爱人、是我一场美梦。你说这里关门大吉是必??然,我倒是想看看徐远沈量才这两个不知深浅的小家伙,究竟能不能用自己的小胳膊拧过大腿!”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对于你,我不会杀你的。我不仅不会杀你,今晚你在这里一切花费我都免了,算是老太婆我请你这个娃娃喝了顿花酒;你这个疯子朋友的事情,也都一笔勾销了——你这朋友打翻了我一堆名贵的钧窑瓷器不说,还伤了我四个好女儿,就算我不用黑道手段收拾你,物件赔偿和上医药费加一起该赔多少,你心里该有数吧。”

  “这……”我着实有些受宠若惊,她这麽做究竟是不是因为碍于我外公的面子我不知道,但是用电影《让子弹飞》里的一句台词说,饶命不杀即是大恩,“那我多谢仲女士了。”

  “你先别急着谢。”仲秋娅说着,对门口的一个灰马褂招了招手,只见那女人拎着个小皮箱子,端到了我面前,打了开来,只见皮箱里全是用牛皮纸包成的一小块一小块的砖状物。仲秋娅抬手摊掌,对我示意道:“这些,就当作你我的见面礼了。香青苑能够在F市生存下来并成为欢场生意的一块招牌,靠的不是什麽官商勾结、也不是谁的地下势力,而是靠的朋友多。你如果愿意,这些就当作你我忘年友谊的开始。”

  我迟疑了一秒,取出了一块纸包拆了开一看,那里面是一捆白花花的钞票,一百一张,而且还是美元。

  “总共三十万美刀,知道跟你外公比起来算是九牛一毛。拿着吧孩子,别嫌少。”仲秋娅叼着烟嘴对我说道。

  “你这是乾嘛?贿赂吗?”

  仲秋娅不可置否地笑了笑。

  我倒吸了一口气,这是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我心里紧张得不行。

  “对不起,这钱我不能要……”

  “要了又怎麽样?别跟我提你是个遵守警员守则的好警察,在我的眼里,这个国家就没有好警察可言了。我知道你们风纪处刚刚重新建立,建制仍然残缺不说,还急缺经费——今晚来我这,你自己也贴了钱吧?二十啷当岁就当了头头,不容易,其他的都可以慢慢学慢慢改,但总不能让自己的部门一直捉襟见肘下去、让你的弟兄跟你一起喝西北风。”

  “那……那我也不能要你的钱!”

  老实说,我活了二十余年,从小到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麽多的钱,但我知道这钱绝对不能拿,仲秋娅美其名曰那些卖肉的姑娘是自己的女儿,但是这些钱终究是从她们身上压榨出来的;何况如果我拿了,万一上头查下来,他们才不会管我是谁的外孙就对我网开一面。

  “哈哈,怕了?你就这点魄力,还想当官?”仲秋娅放下了手里的电子烟斗,对我揶揄着笑了笑,然后又十分正经地说道:“在这点上,你跟徐远一比,也就只能望其项背了。”

  这话说的我更加不知所措了:“你这是什麽意思?你说我们徐局长……”

  “没错,你想的就是我要说的,不然的话,你以为就凭省厅那帮牲口们每年给你们的拨款,够你们这帮下属们能吃几个月的?市警察局局长,从你外公开始就在受贿贪污了,到了徐远这,已经是第四代了。嗯,不过我猜若是有一天沈量才那个猪羔子要是能走了狗屎运转了正,说不定那个时候市局才会才次廉洁起来。”

  我不敢相信这老太太的嘴巴,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都是哪跟哪?我外公受贿贪污?徐远我也受贿贪污?而平日里外强中乾、小人作风的沈量才在仲秋娅的口中却成了清正廉洁?一时间信息量太大,让我缓不过神来,并且我的后背也发了一股股的冷汗。

  “那我也不能收!”我咬着牙对她说道,“你我刚见面第一次,我怎麽可能相信你说的话?而且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又怎麽样?他们不是我,我有我自己的原则。”

  “哈哈,小东西人不大,还居然讲起‘原则’来了。”仲秋娅有些哭笑不得。

  “呵呵,奶奶,看样子您是真不了解我这麽个小东西。之前隆达集团的总裁张霁隆就想用钱收买我,但依旧被我回怼了。”

  “可我听说,你这娃娃跟他关系到是要好得很。”

  “嗯,这倒是。但这也是因为我俩在一起喝过几顿酒,并不是因为钱。交朋友可以,违反法律和职责的事情,别看我年纪小,不该干的,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干。”嘴上虽然这麽说,但我心里却仍旧在犯嘀咕。

  仲秋娅耷拉着眼睛盯着我,半晌过后,眼神又变成了赞许:“看样子你这脾气还真不辱夏家门风,夏涛大哥后继有人。老太婆我现在,倒是有点欣赏你这个娃娃了。”

  “夸奖了。”我掐了手里的半截烟,看着眼前的这个老太太,想了想,我对他了她继续问道:“说起来,仲女士,您究竟是什麽来头?您跟我外公是怎麽认识的?您跟徐远和沈量才这二位,又有什麽干系?”

  “哼,年轻人就是心太急!一股脑地问了我这麽多问题,你教我先回答哪个?”我刚准备张嘴,却见仲秋娅傲慢地抬起头,“你放心吧,呵呵,哪个问题我都不会回答的!……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那些个风风雨雨,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没什麽意思。还有,你听老太婆一句:别太好奇。尤其是你这种年轻警察,有些事,不问反倒是对自己是个好事。”

  “嗬!那行吧……那您这麽又是给我免单、又是饶我一命、又是给我送钱的,您是想让我放过香青苑?我曾听说,F市风月场的三大招牌,‘喜无岸’、‘知鱼乐’,外加咱们香青苑,背后都是有一股势力支撑着的,这股势力至少在Y省可以一手遮天,你刚刚又说什麽,若是徐局长和沈副局长有胆量的话,就拿他们自己的细胳膊掰掰大腿试试;可您现在却这样跟我做着交易……啧啧,有点不太符合逻辑吧?”

  仲秋娅极厌恶地撇了撇嘴,对我忿忿道:“哼,我若是有其他的办法,也就不至于对你这小东西这麽客气了。没错,让我来告诉你:在F市,确实有这麽一伙人的存在。我跟他们那伙人有关系,但我却并不是那一伙人里的一份子——我分明当初可以成为她们的中流砥柱,然而现在呢,去他娘的!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条勉强能看家的苟延残喘的老狗罢了,而且我还没有骨头吃不说、还得给他们喂肉吃……我这能告诉你这些,若是想让我说得更明白,那我只能再告诉你:你这小东西如果今天就把香青苑给捣了,他们确实会把你视为眼中钉,但是他们却没有一个,会帮着香青苑说上任何一句话。要想让香青苑继续撑下去,维护我自个的作品,还须靠我老太婆自己。”

  我一边听着仲秋娅的话,一边观察着她的表情。仲秋娅的脸色苍白,眉头紧皱,完全是一副默默吞咽屈辱的模样。我想了想,摇了摇头:“那我要是依旧说不行呢?仲女士,对不起,无论您出多高的价,我都无法做到。既然我选择了做风纪处的负责人,那麽关掉香青苑,就是我的使命。我不可能……”

  “多高的价你都做不到?”仲秋娅冷笑了一声,接着对我问道:“那如果我交出一个你们市局一直想抓的罪犯,以这个作为交易,让你们市局风纪处——让你何秋岩这小娃娃,放我香青苑一马呢?”

  “你什麽意思?”我惴惴不安地盯着仲秋娅的眼睛。

  仲秋娅的脸上突然显露出成竹在胸的笑容,她闭起了眼睛,再一次拎起那把电子烟斗抽了起来,然后对我说道:“九月中旬你们市局抓了一名叫做周正续的前特种兵,那个人曾经策划过刺杀现任的市局重案一组组长、也是你的母亲、夏涛的女儿夏雪平,对吧?这个人在你们提审的时候,死在了你们市局大楼的拘留室,死因是自杀;而在他死前,他曾经给你们市局交待过,在我们香青苑有一个叫刘红莺的女子也在参与对于夏雪平的谋杀,并且,这个姓刘的姑娘还是杀死小高总夫妇的凶手,有没有这麽一回事?”

  我咬了咬牙,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脚趾头在鞋子里也忍不住蜷缩了起来,甚至发觉全身的血都在往心脏回流——如果我没记错,当时参与周正续的审讯的总共就三个人:徐远自己、沈量才、夏雪平,当初是他们三个熬了一宿才从周正续的嘴里撬出来的这麽一??点东西。顶多再加上过后听过审讯记录的我,知道周正续莫名其妙招供一个叫刘红莺的在香青苑卖身的妓女谋杀了高澜夫妇的事情,整个F市警察局也就应该我们四个人,不可能有再多的人了。

  那仲秋娅是怎麽知道的?

  我心里发毛,可我依然竭力地让自己表现得很镇定:“呵呵,刘红莺?贵馆真有这麽个人麽?我还以为这个名字是周正续胡扯出来的……”

  “胡扯?还是背后另有隐情?”仲秋娅问道,接着她深吸了几口烟,“总不能,老太婆我会跟一个跑到高中当窝囊教师的丘八合起伙来胡扯吧?你觉得我要是这麽做,有意义麽?”

  我陷入了深思,咬了咬嘴唇,又从桌子上拿起一支黑色万宝路。

  “……当然,你也可以把我说的这些当成笑话,你继续你的所谓‘使命’,刘红莺也可以继续她的计划,”仲秋娅继续说道,“可你别忘了,刘红莺他们的最终目标,是夏雪平。”

  此话一出,我手里的香烟和打火机同时掉落在了地上。

  她说的不无道理。

  “这就慌了?娃娃,别慌。你要是真的着急,我今天就可以告诉你刘红莺在哪,甚至我可以直接把她交给你。”

  可我依旧怀疑地看着仲秋娅,思忖再三,对她问道:“我还是不太敢相信你说的话……那你告诉我,那个刘红莺现在在哪?一个妓女杀了人,纵是给她天大的胆子,我想她也应该去跑路了,哪还能再在您这地方待着?一个案子即便完成的看似天衣无缝,但只要是人为的东西,就会留下蛛丝马迹,香青苑树大招风,她就不怕警察局的人来抓捕麽?”

  “但有的时候,现实就是这麽违背常理。”仲秋娅突出了一口烟圈,说道:“算了,我也不愿意跟你打哑谜,我就直接告诉你了:今晚伺候你的那个‘紫鸢’,她就是刘红莺。”

  “什麽?”我简直是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扑到了仲秋娅的办公桌前,捏着她桌子的边沿对她喊叫着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哈哈,怎麽样?这回对我的出价有兴趣了吧!”仲秋娅微皱着眉、眯着眼睛,一边的嘴唇上翘着,对着马上就要,自信且满意地看着我。

  我默默向后退了一步,深吸了一口气。

  “呵呵,娃娃,我猜你也一定心里有数吧?要不然你怎麽就能这样贸贸然来我这里,还带着一个神志早就废了的前风纪处精英上我这探底?其实你心里早就清楚,那个叶莹就是刘红莺。吃她们章台饭的,一个人有好几个名字用,那都是常事。一入此门深似海,何况这个刘红莺早就没了父母,家里除了她自己,都死绝户了。她孤身一人的,之前应漂泊了差不多十年;我这香青苑虽然不是什麽乾净地方,但是能给她锦衣玉食、还能让她有钱赚,这样的日子过够了你觉得她还能去哪?你别忘了,她老早就赎了自己的身子了,我又没强留她,她却也没走不是吗。”

  “那不对……你说她是刘红莺,那你倒是告诉我她杀了高澜夫妇的动机是什麽?”

  “嗬!小娃娃还天真的很。现在当警察的是你,迫切需要抓她归案的也是你,所以探案的事情,自然是你们自己去做;老太婆只顾着自己的茶楼,也只负责把人给你送到。我才不关心谁被谁杀了,我只知道,我有你们需要的。怎麽样,何秋岩,我的出价你可还满意?老太婆我已经给足你面子了,就别再跟我说什麽‘使命’之类的话了,什麽‘使命’不‘使命’的,在至亲面前,我劝你还是务实一些。你外公也好,夏雪原夏雪平兄妹俩也罢,当年遇到相同的事情,也都是这麽做的。说白了,你们市局其实查不查我香青苑、抓不抓我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仅仅放过我,放过我们小小的香青苑,就能让你抓了一个涉及重案的杀人凶手Q,还给你们市局最有力的主力女将排除了一个安全隐患,这生意做的,真值!”

  ——没错,我是隐约觉得叶莹的身份有问题,因为她在我身边的出现实在是太突兀了,我也确实很自然而然地把她跟周正续口中那个虚无缥缈的“刘红莺”联系在一起过,我也发自内心地担心“桴鼓鸣”会不会对夏雪平进行下一步的动作。然而现在,仲秋娅却要直接把叶莹就是刘红莺的身份戳破、并给她直接送上门来,这反倒是让我有些不能接受。这就好比考试的时候,自己的脑子空空如也,突然自己的桌上被人丢过来一个纸条,上面正写着考卷上所有试题的答案,你不知道这个答案是对是错,你不知道在你打开这个纸条看的时候会不会被人发现,你不知道给你这个答案的人究竟是想帮你还是害你,更何况这一切都是有条件的,那麽那个老生常谈的困境:to be or not to be,抄还是不抄,相信还是不信,又一次出现了。

  “……你容我想想!”我颤抖着双手,拾起地上的那支香烟和打火机,把烟嘴送进嘴里之后,我的动作却僵住了。

  我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真是婆婆妈妈!……这样吧,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明天晚上,香青苑依旧恭迎大驾!”

  看着一脸严肃面露杀气的仲秋娅,我的心里瞬间被拢上一层乱麻。

  “好的。那麽晚生便告辞了。”我微微斜着头,站起身,对仲秋娅鞠了个躬,随即我扛起莫阳便往外冲去。

  “等等,这些钱你拿去吧。”在我临出办公室的门之前,身后传来了仲秋娅的声音。

  “不用了。”我驮着莫阳的身躯,迅速出了门。

  快速走出香青苑门口的时候,我都忘了再给门口那两个穿着汉服的小姐姐交付小费,当然,也用不着了,因为有两个灰马褂紧随我身后,在那两个迎宾姑娘看到我推门而出面面相觑的时候,两个灰马褂已经出现在了她们面前。

  一见我扛着莫阳走出了香青苑,本来在小憩的庄宁和许彤晨马上警惕地从车子里跳了下来:

  “处长!”“阳哥这是怎麽了?”

  “别过来!”我赶忙环顾了一眼四周,并发现香青苑楼外的那些保镖已经朝我这边聚了过来,遂马上对庄宁和许彤晨喝道,并抬手示意他们二人后退。今晚的事情已经发生得够多了,我不想节外生枝。我一步一步艰难地扛着莫阳,直到了车门前我才让庄宁搭了把手。

  “到底是怎麽了?莫师兄没事吧?”许彤晨问道。

  “你们俩先别问了。开车回局里,别回头。”

  坐在车里,我有些惊魂未定。

  许彤晨也没多问,直接发动了车子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可还没等车子开出一公里,车子周围突然出现了四台摩托车。许彤晨见状立刻慌了,大叫着对我问着该怎麽办;庄宁的表情也惊恐万分,但他此时已经从腰间拔出了手枪。

  就在我刚准备让许彤晨继续加速的时候,我脑后的风挡玻璃“砰——哗啦”两声被砸碎了,并且从外面还抛进了一件皮箱子。见那只皮箱子正正当当卡在了我的车坐靠背处,那四台摩托车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啊!这是什麽!炸弹吗?”许彤晨慌张地尖叫着。

  “处长!快丢出去!快!”庄宁也在惨叫着。

  我回过身去,刚把手搭在了皮箱子上,却发现这个箱子眼熟的很。

  我想了想,取了箱子直接打了开来,吓得许彤晨直接踩了急刹车,庄宁也下意识地把头低了下去,双手抱着脖子,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箱子里仍旧是一摞摞用牛皮纸包好的美元现钞,而且上面还有一摞一共两千四百块钱的新政府币,正好那两千四百块本应是我今晚的总共花销。

  我默默地把箱子里的美元拿出了一包,拆了开来。

  “这麽多钱!这……这是怎麽回事?”

  “吓死我了,处长,我还以为是炸弹!……你跟莫师兄进去之后到底发生什麽了?香青苑里的人为什麽要给您送钱?”

  庄宁重新把身子坐直,同时他跟许彤晨的目光也齐齐发直。

  “先别问了,你们俩先让我静静吧……许彤晨,好好开车吧。”

  “唔……”“了解……”

  车子再一次发动。

  我看着这一箱子的现钞,咬着牙陷入了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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