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韦陀有心卖弄武艺,并未刺向黑汉的要害,而是硬碰硬地击在金刚板斧之上,舍利剑指锐利无匹,不下于任何神兵利器,不但毫发无伤,而且还震得黑汉不住后退。
齐王认出那黑汉来,不想让他身份暴露惹来灾祸,急忙叫道:“你快走,别管我!”
黑汉叫道:“今日殿下在,岳彪便在,殿下亡,岳彪便死!”
齐王无奈苦笑,自己千方百计替他掩护,谁料这黑厮竟不领情。
仇白飞怒斥道:“岳彪,你堂堂武榜眼竟敢公然劫救反贼,你该当何罪!”
岳彪喝道:“当日若无齐王殿下,岳彪一家早已死于非命,何来这劳什子武榜眼。”
假韦陀站在囚车旁,朝齐王肩膀轻轻拍了几下,笑道:“殿下,想不到你树倒猢狲散,今日还有人肯冒死来救你,你也算死而无憾了!”
齐王冷笑道:“本王生死不劳菩萨费心了!”
岳彪举起板斧再度杀来,御林军立即围靠成团,紧紧护住囚车,以守阵之势挡住劫囚。
仇白飞朝岑志峰望去,说道:“岑尚书,未免夜长梦多不如立即处斩人犯!”岑志峰点头道:“依照律例,遇上特发变故可提前行刑!”
仇白飞立即叫道:“侩子手,立即处斩反贼!”
只见一名虎背熊腰的大汉举起大刀,便朝齐王脖子砍去。
岳彪的心顿时悬到了半空。
危急关头,忽见劲风横扫,一只大手扣住大汉脉门,截下齐王杀劫,出手之人正是龙辉。
尹方犀大喝道:“逆贼,你好大的胆子!”
怒声之余,紫阳玄功招呼而来,只见儒者袖袍一抖,对着龙辉面门便是一记厉掌。
龙辉抚风化掌,以柔制刚,先卸八成浩气,随即手肘便撞向尹方犀檀中穴。
小巧缠斗,尹方犀亦有绝技,只看他五指宛若花瓣盛开,幻化无穷形态,正是儒门的小巧擒拿术——如意幻影手。
只看他手心轻抬先封住龙辉肘击,随即五指一弹,恰好捏中龙辉麻经。
龙辉只觉得手臂一麻,十成力道只余三成,尹方犀连消带打,手腕一推将龙辉手肘压了回去,如意幻影手随即朝龙辉脖子大动脉弹去。
龙辉立即侧头一偏,避开杀招,随后五指轻挥,手法轻灵多变,竟尹方犀的如意幻影手。
眼见对头施展自己的绝学,尹方犀大吃一惊,心神甫乱之下,被龙辉一掌崩开,原来龙辉是以无相之法模仿了他的武功,打了措手不及。
假韦陀趁龙辉刚逼退尹方犀的同时,偷袭出手,反手便是一记大梵圣印,龙辉不躲不闪以身躯硬接,暗运御天借势,将佛光掌力从背门引到手掌,再并入自身真气还送对手。
偷鸡不得蚀把米,假韦陀被龙辉一掌扫掉发簪,一头乌发披肩散落,好不狼狈。
看到龙辉拼下两大高手,岳彪提着双斧便杀向囚车,欲救齐王。
眼见手下不能抵挡,仇白飞亲身迎敌,拔出军刀便斩了过去,岳彪左斧架住军刀,右斧便朝头劈下。
仇白飞冷哼一声,使了环刀决,先卸开岳彪左斧,随即用刀柄狠狠地撞向岳彪胸口。
这一撞之下,岳彪气海受挫闷痛无比,连退数步。
仇白飞冷笑道:“这点本事也敢学人劫牢,真是不知死活!”
岳彪怒上眉梢,抡起斧头便劈砍过来:“他奶奶的,有种再接爷爷三板斧!”仇白飞能坐上江南军元帅之位并非浪得虚名之辈,只看他刀法进退有据,守时稳若泰山,攻时凶狠狂傲,杀得岳彪双臂发麻,节节退败。
那厢边上,龙辉以一敌二,御天借势使得淋漓尽致,虽独斗两大先天仍不见一丝气馁,打得儒佛二人又惊又怒。
就在此时,被堵在巷子外的御林军也扫开了障碍,纷纷赶入支援。
龙辉暗叫不妙,如今状况越发危急,若再救不出齐王那可就再无机会,但此时齐王周边都围满了守卫,就算林碧柔此时出手也难以奏响,说不定还会让她身陷险地。
就在龙辉感到憋屈时,一股暖流从剑匣传来,流转四肢百骸,低微的剑鸣隐隐而动,似乎是不甘寂寞的高手,霍霍欲试。
“诛仙、绝仙——出鞘!”
龙辉大喝一声,内里神物似有感应,只见剑匣瞬间破碎,两道剑光横空出世,原本锈迹斑斑的古剑如今光芒焕发,锐气逼人,一股庞大的剑意笼罩全场,御林军手中兵刃纷纷脱手,同时倒插入地,竟使=是万兵朝服,偈见神剑。
岳彪和仇白飞感到手中兵刃也在挣扎,似要飞离手掌,于是强行运劲压住刀斧躁动。
两口仙剑宛若有灵生命,主动飞入主人手中,双剑在手,龙辉精神抖擞,灌入真元,立即逼出两道宏大强悍的剑芒,随手劈了两剑,竟生出一股庞大气压,吹得三百御林军东倒西歪,扫清齐王周围的障碍。
“碧柔,救人!”
龙辉大喝一声,只见林碧柔脚踏奔雷步,身运无量风形,飞掠而至,那被打散的御林军根本就无法阻挠,任由林碧柔震碎囚车,劫走齐王。
林碧柔带着齐王腾空而起,御风飞走,尹方犀和假韦陀那能容忍。
尹方犀喝道:“菩萨,快去追妖女,我拖住这小子!”
说罢祭出十成元功,掌运风雷,招数连环不绝,龙辉缓不过气,给假韦陀追上逃犯。
“糟糕,若给他追上去,碧柔和齐王都得赔在这里!”
龙辉心知假韦陀能耐,林碧柔就算精神十足也不是他对手,更何况如今还带着一个重伤的齐王。
心忧佳人安危,龙辉再运武决,真气贯经通脉,大喝道:“谁也别想走,给老子留下来!”
诛仙绝仙仿佛有感,嘤嘤嗡嗡剑鸣长啸,就在这一刹那,龙辉感觉到浑身真气充盈暴涨,功体竟然硬生生突破自身极限,大有不吐不快之感。
龙辉双剑合璧,十字交错,拉出两道剑芒,剑光横扫之处,挡者披靡,连叫都来不及便丧命断魂,只在一瞬间,御林军便丧失了五百士兵。
而剑气依旧不减势头,余威犹存,横冲直撞杀向儒佛先天。
假韦陀聚起菩提金身,尹方犀将紫阳玄功逼到最高境界,欲挡绝剑气芒,结果竟是——金身破,紫阳陨,两大先天呕血重伤。
整条朱衣巷一片血红,遍地都是尸体,所有人都被吓呆了,每一个士兵眼中皆透着恐惧——两剑斩五百,还能顺带重创儒佛先天,这种力量根本就不是人!
龙辉一眼不发,虎目环视,触及其目光者无不胆战,双腿发软咕咚瘫倒在地。
饶是仇白飞久经沙场,也从未见过此等可怕的剑气——两剑,仅仅两剑,五百人就变成了尸体,就算是斩瓜切菜,这么多的瓜菜剁也得剁上半天……龙辉冷哼一声,说道:“岳彪,咱们走!”
岳彪也被方才一幕吓呆了,龙辉说什么他就做什么,跟着龙辉走出朱衣巷。
龙辉手持双剑,缓步而行,但却给所有将士带来了一种恐惧感,仿佛这地狱魔神正在戏耍他们,等玩腻了便一剑取下自己性命,所有龙辉每走一步,众军的心脏就狂跳一份,龙辉说过之处,士兵无不后退躲避,唯恐避之不及。
就这样,几千御林军眼睁睁地看着龙辉和岳彪十分悠闲地走出京师,却无一人赶去追赶。
出了京师,岳彪不禁倒抽冷气道:“龙将军,你太神了,我老岳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武功……两剑便杀了五百多人,要是哪天打仗,将军你劈山那么三五十剑,那敌军岂不全灭了!”
三五十剑?龙辉暗自苦笑,方才那两剑已经耗尽了全身气力,现在能走路已经是万幸了,若刚才有那个士兵稍微大胆一些,只要轻轻一拳便可将他撂倒。
“诛仙剑和绝仙剑当真是双面刃,能将我功力瞬间提升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代价却是气空力尽!”
龙辉此刻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生怕一开口,仅存的一丝气力便会从嘴巴泻出,自己便跌倒在地。
岳彪一路赞叹,龙辉却是一言不发,气氛极为尴尬,到了最后岳彪也觉得无趣,不再说话。
玉京城北面外五里处的有一间荒庙,正是龙辉和林碧柔约定的地点,这五里路对龙辉来说可谓是漫长无比,他怕背后有人跟踪,所以不敢懈怠,只能继续装下去,如今看到荒庙,总算松了口气。
庙门外,林碧柔正翘首以盼,龙辉这么久未来到,她心里已然焦虑,如今见主子出现,不禁大喜,笑靥如花地招手道:“龙主,在这儿!”
她原本就是倾城绝色,再展颜一笑,倍添艳丽。
见到美人笑靥,龙辉又多了几分力气,几步走入荒庙,身子立即一软,几欲跌倒。
林碧柔急忙将他扶住,关切地道:“龙主,你没事吧?”
龙辉喘了几口气,声音虚弱地道:“还好,齐王殿下怎么样了?”
“我没事!”
只见齐王坐在一根柱子下,轻声说道,“龙兄,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受伤了?”
龙辉摇头道:“没有受伤,只是耗力过剧,有些虚脱罢了。”
林碧柔还是不放心,伸出玉指替龙辉把脉,确认无伤后才松了口气。
“殿下!”
岳彪眼见齐王如此惨状,眼圈一红,扑了过去,跪在齐王面前哭道,“殿下,是我没用,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齐王笑道:“岳彪,你这傻瓜,好端端的武榜眼不做,何苦为了我这么罪人断送前程。”
岳彪道:“当初岳家村被强人屠戮,若非殿下相助我和家人早已丧命,之后殿下还送我这粗人去练武读书,这份大恩,岳彪就算粉身碎骨也难报一二,区区一个武榜眼何足道哉!”
齐王叹道:“我如今已是反贼,你这么做实在不智!”
岳彪咬牙切齿地道:“殿下要造反,岳彪便替殿下举反旗!总之殿下做什么,岳彪便做什么!”
龙辉稍稍缓气过来,道:“殿下,此地不宜久留,咱们速速离去。”
岳彪点了点头,说道:“龙将军说得对,殿下让岳彪背你走吧。”
说罢便将金刚板斧插在腰间,弯腰去扶齐王。
熟料,齐王刚一站直身子,口鼻之中猛地咳出一阵鲜血,出气多进气少,面若金纸,唇泛紫黑。
众人不禁大吃一惊,岳彪急忙一把扶住齐王,惊叫道:“殿下,你怎么了!”林碧柔知晓龙辉现在气力空虚,无力助齐王疗伤,于是便抢到齐王背后,玉掌轻推背心,施展清之卷的疗伤法诀——清华回阳,清华之气缓缓注入体内,齐王脸色有些好转,但仍旧气若游丝。
林碧柔蹙眉道:“龙主,殿下体内有股极为霸道的真气,正不断地侵蚀心脉……我化解不了!”
龙辉闻言便靠了过去,替齐王把脉,他力气虽失,但武感仍在,一探之下顿时大吃一惊:“这是先天真气,而且还是佛门十三莲华的内劲!”
岳彪脸色大变,骂道:“他奶奶的狗秃驴,竟然敢对殿下落暗招,真他妈不要脸!”
齐王不住喘气道:“是韦陀……一定他刚才拍我肩膀的时候,暗中在我体内埋下了潜劲,到了现在才爆发出来。”
龙辉咬牙道:“殿下,让我来试试吧!”
齐王奋起最后余力推去,龙辉一个不慎跌坐在地。
齐王苦笑道:“龙兄,连我这半死之人都能推开你,你也损耗了不少……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龙辉涌起一阵无力感,如今在场之人也只有他能化解这先天真气,但偏偏为了救齐王而耗尽气力,如今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齐王的生命一点点地流失,心中除了一阵悲伤便是沮丧。,诸般努力皆化成飞灰。
齐王忍着剧痛揭开衣衫,从脖子上解下一块巴掌大小的玉佩,递给龙辉说道:“这块玉佩是我前不久才命人打造的,里边镶藏着我游历神州各地的记录,山川河流皆在其中!应该可以助龙兄一臂之力!”
龙辉含泪接过玉佩。
齐王脸色越发灰暗,但语气却极为平静,继续说道:“我在从军时有幸随军行走天下,见识了不少雄壮风光,自此立下宏远,要将天下雄奇纳入图册,不单只是神州河山,还要囊括四海。总有一天,我可以带着大恒铁军远渡重洋,踏平西夷,扫平一切异族,让子子孙孙可生活在世上不同的角落,画出一幅真真正正的万世山河图!”
雄心壮志伴随着英雄豪语深入每一个人心中,但是夕阳余晖,英雄迟暮,让人心生唏嘘和无尽哀伤。
齐王望着岳彪道:“岳彪,你今后就跟着龙将军吧。”
岳彪泪流满面,嚎嚎大哭:“殿下,岳彪谁都不跟,只跟你打天下!”
齐王扬眉怒道:“你这黑厮,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是不是想要我死不瞑目!”
岳彪抹去眼泪,呜咽道:“殿下说什么,岳彪就做什么!”
齐王满意地点了点头,撕下一块白色内衫,咬破手指写了一封血书——督帅,夏王乃邪神,请督帅拨乱反正,皇甫铮绝笔!写完后将血书递给龙辉,说道:“龙兄,你将父皇给我的密旨和这封血书交给督帅!”
龙辉接过血书,小心收好。
齐王眼神逐渐涣散,用最后的声音道:“龙兄,若有来世,我真想跟你做亲兄弟。”
说完最后一句话,齐王缓缓阖上了双眼,带着未成壮志含恨而去,荒庙里一片凄凉,除了岳彪那震耳欲聋的嚎哭声外,便只有龙辉无声的垂泪。
过了良久,龙辉叹道:“岳彪,别哭了,让殿下安静去吧。”
岳彪抹泪道:“龙将军,你会替殿下报仇吗?”
龙辉一字一句地道:“我若不报此血仇,便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岳彪道:“既然这样,便让我跟着你吧,报仇之事我也要分一份!”
龙辉点了点头,说道:“以仇白飞的才智很快便会看穿我的虚实,在他没追来之前,咱们快些离开吧!”
岳彪点头称是。
临走前,龙辉等人找来干草枯枝,将齐王遗体火化。
一代英杰化成飞灰,龙辉对其行了个幼弟拜见兄长之礼,小心地收拾骨灰便离开荒庙。
三人找了个地方隐匿行踪,等到夜晚,林碧柔再回玉京刺探皇甫瑶的虚实。
龙辉气力尽失只能在原地等消息,从傍晚一直等到子夜,又从子夜一直等到黎明,依旧不见林碧柔回来,他不禁焦急万分。
“假韦陀和尹方犀已经被我打伤,应该无法威胁到碧柔……难道是沧释天?”龙辉就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心想若碧柔有个好歹,自己当真要悔恨终身。
到了中午总算看到那牵肠挂肚的倩影。
甫见林碧柔回来,龙辉急忙问道:“碧柔,你怎么样了,可有受伤?”
林碧柔摇了摇头,叹道:“我没事,不过郡主她……”
一股不详预感涌上心头,龙辉只觉得毛孔倒立,头皮发麻,说道:“你说吧,我有心理准备。”
“郡主……遇害了!”
龙辉苦笑道:“今天当真是我的厄运日吗,还是我今年名犯太岁?”
林碧柔亦是一阵黯然,说道:“昨夜我在夏王府外蹲守,无意中听见郡主发狂的消息,对婢女和仆人又打又骂,之后我悄悄潜入府内,看到郡主披头散发,光着脚板在院子里乱窜,又哭又笑,之后就冲到侧厅打翻了烛台,随后便燃起了一场大火。我当时想去就郡主,可是看到夏王就在附近,于是就打消了这个念头。龙主,对不起!”
后面那句对不起显然是愧疚自己没救出皇甫瑶,龙辉安慰道:“碧柔,你当时做得很对,沧释天就在一旁掠阵,你即便能将郡主救出火海,也难逃沧释天的追杀,不但郡主救不了,还会把自己赔进去。我已经没了柳儿,不能在失去身边任何一个女人了!”
林碧柔眼圈一红,心中暗生柔情。
岳彪沮丧地道:“连郡主都被害死了……这世道真没天理吗?”
龙辉猛然起身,一字一句地道:“天理?就算沧释天登基称帝是天意,我也要逆天而行!”
短短一句气似平江静流,却意露豪峦激端,一扫颓丧哀气。
岳彪绷着脖子,叫道:“妈的,狗日的沧释天,老子也跟他拼了!”
林碧柔询问道:“龙主,如今齐王和郡主都相继遇害,下一步该干什么?”
龙辉只说了三个字:“铁壁关!”
进入河东地界,龙辉去买了个玉骨灰坛装成齐王骨灰,朝着骨灰坛又拜了三拜,默念道:“殿下,此番北上铁壁关,你定要保佑我!”
一路上,龙辉试着聚集真气,但效果不大,足足用了两天时间才回了四成,心想以后若非生死关头决不能动用这两口仙剑,否则便是气空力尽,任人宰割。
到了第三天,林碧柔以九霄真气协助,这同源真气入体龙辉才恢复了七分元功,但也把林碧柔累得娇喘吁吁,香汗淋漓,龙辉望着这娇弱无力的媚人儿,便想再与她双修一番快些恢复功力,但此刻正处在荒山野岭,而且还有个黑炭头在一侧,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于是便让岳彪在一侧护法,改为与林碧柔手掌相对,运气互补,效果虽不如双修那般明显,但也恢复了一些气力。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固本培元,到了第六天子夜龙辉才恢复过来,在没有受伤情况下,龙辉还是第一次用了这么久的时间恢复真气,心里好不憋屈,第七天早晨,龙辉仰天长啸一声,宣泄心中怨气:“沧释天——你给我去死吧!”
怒气奔腾,随着气力的恢复,龙辉抬手便是一拳,引得九天雷电轰鸣劈下,将一小片树林炸成粉碎,寸地焦土。
林碧柔笑道:“恭喜龙主,功复十成!”
龙辉道:“浪费了足足六天时间,决不能再拖了,今日我便要夺下铁壁关军权!”
岳彪奇道:“这里还没出河东呢,怎么去铁壁关夺权?”
龙辉嘿嘿一笑,五指一伸,把这黑塔大汉像抓小鸡一般拎起,长啸一声,御空飞去。
岳彪只觉得四周气流倒卷,迎面扑来的劲风不住倒灌如口鼻,不禁一阵手忙脚乱,当他适应过来后,已经发觉身处万丈高空之上,望着四周白茫茫的云雾,岳彪吞了吞口水道:“他奶奶的,这就是先天高手飞天的功夫吗,真是吓死人了!”
“黑大个,不只是先天高手才能飞的!”
一声娇笑响起,只见林碧柔乘风踏云,衣裙飘飘,宛若天仙丽人,与龙辉齐头并进。
岳彪吐了吐舌头道:“这又是什么武功?”
林碧柔觉得这黑炭头憨厚有趣,便逗他道:“想我告诉你也成,且唤一声姑奶奶来听听!”
岳彪摇头道:“那我不想知道了。”
林碧柔见他不上当,顿感好生无趣。
过了一阵子,岳彪又问道:“龙将军,这个姑娘是你娘子吗?”
龙辉笑了笑,说道:“现在还不是,但也准备过门了!”
林碧柔一听芳心窃喜,娇靥晕春。
岳彪又问道:“将军,你究竟有几个娘子啊?”
龙辉道:“过门和没过门的加起来有八个吧,要是再算小妾什么的十几二十个都有了吧!”
后面一句纯熟夸张,是他随口说的。
林碧柔暗自数道:“八个,过门的有冰儿、雪芯。素雅,没过门的话算上我、师妹、蝶姐姐、翎羽……还有冰儿的义姐涟漪,恰好八个。”
岳彪打了个哆嗦,喃喃道:“妈呀,人家说三个女人一个鸭子,龙将军你家可真够热闹的。”
林碧柔不禁莞尔,嗔道:“你这黑厮再敢啰嗦,姑奶奶就把你丢下去。”
飞了半日,已近铁壁关,居高俯视,却见绵延山脉雄关耸立。
处在高台了望的士兵忽然看到有人靠近,立即敲响警钟,城头士兵纷纷进入备战状态,铁甲神雷一律炮口朝天。
守城将领喝道:“来者何人,止步报名号,若不然休怪本将不客气!”
龙辉叫道:“是我,龙辉!”
声音宛若龙吟,震得整个城墙都在隐隐抖动,不少士兵是认得他的,态度好转了不少,不自觉地垂下武器。
将领喝道:“你们做什么!他现在是反贼了,全部拿好武器,准备擒贼!”
龙辉扫了守将一眼,哼道:“你可是副帅唐明的属下?”
在杨烨封王后,铁如山继任主帅,而唐明则是副手,但他说话的分量远不如龙辉和白翎羽。
守将哼道:“然也,吾乃唐帅麾下百兵长林……”
他尚未报完姓名,便闻到一股香风飘来,随即一掌如花俏脸闪到眼前,危及惊艳立即挨了一个嘴巴子,打得他口鼻溢血,门牙脱落。
林碧柔俏脸寒霜,鬼魅般出现在城头,狠狠地就是一个耳光。
那守将两眼冒金星,半响才回过神来,怒喝道:“速速给我擒下这刁妇!”
林碧柔冷笑一声,轻摆云袖,一股柔风化劲生潮,将四周士兵卷得东倒西歪,玉掌顺势一扬,隔空发劲,啪的一声一架铁甲神雷立即崩碎,她这一手乃是融合了海风二卷,先以柔风太极圈荡开士兵,再施惊涛势震碎炮台。
一个娇滴滴的女子竟如此厉害,众军看的是胆战心惊。
守将打了个哆嗦,握住刀柄嚷道:“大胆刁民,竟敢袭击边军,快,快把她给我杀了!”
话音方落,手中佩刀竟不翼而飞,竟是龙辉站在跟前,那口佩刀已经落入了他手上。
龙辉轻描淡写地将刀锋架在他脖子上,冷笑道:“铁壁关何时出了你这孬种,居然招呼一群人去围杀一个女子!”
守将哪敢乱动,吞了吞口水道:“是她先动手伤人的!”
龙辉哼道:“她是我的属下,你这狗头区区一个百兵长竟敢对本将吆三喝四的,如此没规没距,难道不该打吗?”
岳彪在一旁喝道:“军规有令,以下犯上者轻则五十军棍,重则斩首示众!”龙辉哼道:“听到没有,这位黑脸兄弟可是当今武榜眼,你方才所作所为已然触犯军规,你说是赏你五十军棍呢,还是我把刀再向前推几分?”
守将硬着头皮道:“乱臣贼子,要杀便杀……”
话还未说完小腹就挨了一脚,痛得他捂着肚子呻吟。
龙辉哼道:“乱臣贼子?你那只狗眼看到我造反了!”
说罢拎着他的脖子便走下城墙。
守将惊叫道:“你……你要做什么?”
龙辉笑而不语,暗中打入一道逆五行真气,那守将顿时痛得死去活来,眼泪鼻涕直流,当初林碧柔也承受不了这逆五行,更勿论此等庸手,不消片刻就哭着向龙辉求饶。
龙辉笑着骂了一声孬种,顺手替他解开逆五行真气。
径直走向帅府,遇上的士兵要么是旧部,要么就是摄于他的威名,无人敢阻,使得龙辉如入无人之境。
走至帅府门口,却见守备严密,哨兵比往常还要多上一倍,龙辉不禁哑然失笑道:“唐明做了主帅后反倒更加怕死了吗?”
仔细望了一眼,这些哨兵皆是唐明的直系部署,将整个帅府围得严严实实的。
龙辉揪住守将,瞪了他一眼问道:“要是想活命的话就给我说老实话!”
守将受了一番苦头哪敢不依,说道:“是京师来的密使……唐帅召集各部将领,所有万兵长都到帅府里集合,说是要迎接钦差。”
密使,钦差?龙辉暗自冷笑:“狗屁钦差,沧释天动作还挺快的嘛,派个狗腿子来就想拿下铁壁关!”
想到是昊天教的爪牙,龙辉心中杀气翻涌,带着林碧柔和岳彪直接闯了进去。
那些哨兵那是他的对手,戍土真元一出,便是土动地,摇晃得他们七零八落;乙木真元默运,便有怪藤缠绕,将哨兵困得动弹不得。
帅府正堂竟是门户紧闭,重兵把守,龙辉朝林碧柔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出手,不露声色地制住守卫。
龙辉功聚双耳,窃听里边情况,只闻一个熟悉的声音道:“诸位将军,这位便是京城来的密使,他有几句话想同诸位传达,”
这声音正是铁壁关副帅唐明。
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想来就是那个祭酒太卿李不凡,只闻他说道:“诸位将军,在下李不凡,官居祭酒太卿。前些日子皇上不幸遭奸党迫害已然驾崩,而毒害皇上者便是前铁壁关青龙军统帅龙辉,以及麒麟军统帅白宇,这个白宇真实身份乃是皇上亲身女儿,但鬼迷心窍,竟与奸贼合流毒害生父,其罪当诛。如今夏王已经向天下号召共讨逆贼!铁壁关乃是神州门户,每位士兵都是英雄好汉,定能分辨是非,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所以还请诸位将军鼎力相助!”
唐明说道:“想必诸位也听清楚了,这次我们铁壁关要匡助夏王,讨伐逆贼!”
“龙将军乃一代英雄豪杰,岂会做此等禽兽之事!”
一个响亮的声音叫道,龙辉听出来了,此人便是自己青龙军的部将徐虎,此人虽只有十八岁,但却是十三岁入行伍,从一介盾牌刀手做起,奋勇杀敌,屡屡立功,龙辉将他一手提拔为青龙军的千兵长,可谓是王栋、梁明之后的第三把手。
唐明不悦地道:“徐虎将军,本帅知道龙辉是你旧上司,但他谋反之事已然确凿,你何必为此搭上自己前途呢!”
徐虎说道:“唐帅,龙将军为了大恒江山出生入死,先破铁烈,再平酆都,每次作战都身先士卒,奋不顾身,试问此等肝胆之士怎会弑君造反!”
“没错,我也不相信白将军会谋害亲生父亲!”
这说话之人乃是麒麟军二把手,孙德。
青龙麒麟两军部将也都提出了自己的疑点,总之就是不信龙辉和白翎羽是反贼。
唐明喝道:“你们造反了是不是,一个个的帮逆贼说话!”
李不凡笑道:“唐帅不要激动,将士们也是没了解事情真相罢了,还是让在下继续说明吧。龙辉和白翎羽原本确实是护国勇士,但却受了妖族迷惑,成了妖孽爪牙走狗,要替妖后颠覆大恒江山!”
徐虎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岂有此理,敢这般污蔑我家将军,我徐虎今天就杀了你这狗官!”
只闻唐明嚷道:“徐虎,你想造反了不成!来人给我把他绑了!”
这句话惹怒了青龙军的部将,群情激昂,开口怒骂,麒麟军的人也随之附和,都说李不凡血口喷人,诬陷忠良,要把他给杀了。
唐明大喝道:“全都反了,来人把他们全给我拿下!”
话音方落,内堂四周立即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便是刀斧手出动的声音,两军部将竟被围了起来。
唐明笑道:“这些狗杀才,都是那两个逆贼提拔起来的,未免日后生乱,本帅今天便来个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将这伙人全部拿下!”
就在这时李不凡笑道:“妙哉,来日夏王登基,定不会亏待唐帅!”
两军部将气得破口怒骂,但进入这帅府第一件事便是解除武器,他们此刻根本就是手无寸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