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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章

神剑断水- 全文阅读 - 第03章

  林风一行来到一个山寨门前,寨子门前几个土匪在那里徘徊。

  “就是这里”,半大孩子道。

  林风回头对几个跟来的人说道:“你们离远点,我和这位小兄弟进去,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还有你姐姐呢”。

  “我叫李成,我姐姐叫李翠云”

  “好,不要怕,我们过去吧”,林风拉着李成的手径直走向大门。

  “什么人?”,门口的土匪问。

  “在下林风,是来要人的”

  “要人?要谁呀”

  “一个被你们抢来的姑娘,叫李翠云”

  一个土匪看了看林风,低声对旁边的人说:“没听说有叫林风的,可能寨主认识,你去禀报寨主”,随即高声对林风说道:“你等一会儿,我们寨主马上就来”

  须臾的功夫,寨子里冲出一队土匪,为首的两个骑在马上,两人均身披轻铠,一个手持大刀,一个手擎一对大锤。

  “真他妈的不知死活”,使大刀的人骂骂咧咧地看着林风。

  林风微微笑了笑,说道:“大王兵强马壮,不去与官家作对,却来为难百姓,显得忒没有本事”

  使刀的哈哈一笑,“你这呆头,竟也来教训我,你怎知我们不与官家作对”

  “大哥,何必和他废话,我这就去把他砸成肉泥”,使锤的说罢催马上前一锤砸向林风。

  林风身形未动,腰间剑缓缓出鞘,眼看大锤砸来,林风手中剑一扬,贴在大锤上,随即向旁边落去,马上使大锤的匪徒感觉一股力量将砸下的大锤扯向一边,大惊之下已然来不及收锤。剑和大锤下落势忽减,停在半空,林风手臂一抖,大锤似被什么东西弹起来一样向上飞去,那匪徒把捏不住,大锤呼啸着冲上天空。

  匪徒惊得七魂出窍,竟呆在那里。

  使刀的匪首在后面看得清楚,心下惊骇异常,忙大声叫道:“二弟,快回来”。

  林风手腕一转,使锤的匪徒臂上中剑,当即落马——林风并不想现在就要他的命。

  大锤从高空落了下来,砸在十丈远的地面,“轰”的一声,磐石崩裂,尘土飞扬。

  林风搂起李成几个跨步闪电般窜到使刀的匪首马前,大匪首慌忙一刀劈去,但见眼前一花,林风人影转瞬来到马旁,大刀劈了个空。

  林风扬起一剑,剑身侧面打在匪首的腰间,匪首翻身落马,还没等他爬起来,林风的剑已架在他的脖子上。

  “大王,请叫人把这位小兄弟的姐姐还回来吧”,林风的声音不缓不急。

  匪首哼了一声,头转向一边。

  “还挺有骨气”,林风正想着怎样逼他交出李成的姐姐,忽觉背后有人奔来,很快便到了近前,一股剑风直奔林风脑后。

  “土匪中竟然有此等高手”,林风暗忖,头也没回一剑向背后撩去,随即飞起一脚把匪首踢倒在地。来人剑势一转,刺向林风腰间。林风叫了声“好”,回身一闪,剑在身前斜划。来人知道他功力深厚,并不与他碰剑,抽剑回身,剑尖一抖,又刺向林风。

  林风看清了来人,不觉一呆。这人是个姑娘,一身浅黄色劲装,胸前绣着几朵小花,体态丰盈,朱唇含齿,乌丝披肩,美妙的双眼似有温柔话语凝在其中。

  “这么美的姑娘当了土匪,真是可惜”,林风一边挥剑一边说道。

  黄衣姑娘没有说话,盯着林风看了半天,哼了一声:“这么俊的小伙子,死了也怪可惜的”

  林风一笑,“姑娘剑法精妙,不知师从何人”

  “你的剑法也不错”,姑娘并没有回答。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在对剑中攀谈起来,众匪徒面面相盱,不敢上前,李成在一边楞楞地看着。

  两人似乎都不想伤害对方,林风护着李成,脚下不动。这样打了足足三柱香的时间,林风好像忘了自己要来干什么。

  黄衣姑娘打着打着,忽地向后跳去,叫道:“好吧,我们还你人,你在这里等着”,说罢跑到大匪首身边。“大哥,我们回去吧”。

  匪首心有不甘,“妹妹,就这么……”。

  林风看着姑娘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线里。李成在一边说道:“这位大哥,不要被那匪徒女子迷惑啊”。

  林风回头一笑,“迷惑了也没关系,他们能把我怎样。”

  这时后面跟来的几个人也跑到近前,纷纷赞道:“少侠真是好功夫啊”

  “他们怎么还不把我姐姐送出来?”,等了一顿饭的功夫,李成有点着急。

  又过了一会儿,匪首带着一队人骑马出来,黄衣女子远远地站在寨子里,背对这林风的方向,好像和一个人说着什么。

  匪首勒马站住,身后两个人抬出一个女子放在地上。匪首喊道:“你的姐姐快不行了”,说罢策马回身跑去。

  “姐姐”,李成叫着跑了过去,林风后发先至,转眼到了女子身边。他扳起地上女子的身体,试了一下鼻息,忽然感到有些不对劲,但为时已晚,女子在他腰间的手已经点在他的穴位上。因为距离太近,林风又没有丝毫防范,顿觉身体一僵。女子不给林风任何机会,伸手点了他几处大穴。

  李成不明所以,还在向前跑。地上的女子蹲了起来,伸手在脸上扯下一层面具,竟是那原来与林风交手的黄衣姑娘!

  李成见状一惊,停住脚步,“怎么是你,我姐姐呢?”

  “你姐姐稍后还给你”,姑娘说罢抓起林风走回寨中。她刚刚走进寨门,一群土匪冲了上去,追上李成和几个村民便是一顿乱砍,惨叫的声音传到林风的耳朵里,林风闭上了眼睛,没想到自己逞一时英雄,满不把土匪放在眼里,竟粗心大意导致失手,现在不但人没救到,反而搭上了几条无辜的性命。

  姑娘拽着林风,手指不离他背后的大穴,她听到惨叫的声音惊然回头,“哥哥不是说要放过他们吗,怎么……”

  林风被拖到一间屋子里,姑娘吩咐屋内侍女:“你们出去,把门关好”。林风看着这个土匪姑娘,不动声色,暗暗运气冲击穴道。

  那姑娘小心异常,不时地补点林风身上的穴位,不给他任何机会。

  “你现在是我的俘虏,我可以随时杀了你”,姑娘说道。

  “要杀便杀,想不到我林风竟在小河沟里翻了船”。

  “林风……这个名字很耳熟啊”,姑娘看着林风想了半天,“你是何人?”

  “普通人而已”,林风眼中露出憎恶的神情。

  姑娘看着林风,“你的眼神不对呀,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你要我怎么看杀人不眨眼的土匪”,林风冷冷说道。

  姑娘有点急了,“我并没有让大哥杀他们,真的与我无关,我想,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的”

  “朋友?你想玩什么把戏?你就不怕我杀了你们”,林风眼中露出杀气。

  姑娘被他的眼光吓了一跳,盯着林风沉思半晌,笑了一下说道:“你现在有两条路,一条是你答应娶我,并发下毒誓”,姑娘说着脸上微微发红。

  林风一怔,他没想到还有这种事,小时候听说女人逼婚的故事,但自己碰到的女人都很羞涩矜持,再说他武功很高,更不会有人向他逼婚,谁知今天碰上了。

  “发誓有什么用,你不怕我反悔”,林风冷笑道。

  “看你侠肝义胆,这般爱管闲事,想必不会违背自己的誓言”,姑娘微笑着说。

  “我若是不答应呢”。

  “另一条路就是你不答应,我便杀了你”,姑娘瞪起眼睛。

  “我还要禀报父母”,林风想蒙混过关。

  姑娘哼了一声,“你把我当傻子了”,说罢从墙边拿起一口剑,架在林风的脖子上。

  林风感到脖子上一凉,心想,大丈夫能屈能伸,再说这种事自己也不吃亏,便说道:“你要我怎样发誓?”

  “你说你愿娶我为妻,真心真意对待我,永不反悔,否则……”

  “好,我愿娶你为妻,真心真意对待你,永不反悔,否则不得好死”,林风脱口而出。

  “不行,誓言太轻,我叫顾秋莺,重说”。

  林风顿了顿又说:“我林风愿娶顾秋莺小姐为妻,真心真意对待她,永不反悔,否则天打雷劈,断子绝孙。”

  顾秋莺歪头想了想,撤下放在林风脖子上的剑,说道:“我明天还要回去见师傅,我们……我们今天就成婚吧”,顾秋莺说着低下头去,脸上红云飞起。

  “真不要脸”,林风暗骂,他已经冲破了穴道。他现在非常憎恨这帮杀人不眨眼土匪,但又不得已要和眼前这个土匪姑娘成亲,因为他发了毒誓。

  晚上,顾秋莺和林风举行了简单的婚礼仪式,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仪式,顾秋莺知道林风讨厌自己的两个哥哥,便没有让他们来捣扰,两人拜了天地,进了洞房。顾秋莺蒙着盖头坐在床边,静静地等着林风过来。

  林风一直面无表情,他看着坐在床边的顾秋莺,心中说不出的郁闷,“我堂堂侠士竟然被逼着和土匪成亲,哎,真丢人”

  林风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动静,顾秋莺有点急了,她掀起盖头的一角看去,只见林风正看着自己,脸上毫无表情。她知道林风心中不快,轻声说道:“风哥,你我已成夫妻,日后当恩爱相待,以前有得罪之处,那也是我对你的爱慕使然。

  其实,即便是你不答应娶我,我也不会杀你,我只是想吓唬你,否则你定不会答应。你打伤了二哥,我不能直接和你攀亲,我设法抓你也是让大家心里都过的去,绝非故意羞辱于你。没想到大哥杀了那几个人,我知道你恨当土匪的,可我从小跟随师傅,从未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大哥的事情我也管不了许多,我已经让大哥放了那女子,你若是不喜欢这里,我愿意跟随夫君到天涯海角,但要先禀报师傅一声。”顾秋莺言语诚恳,款款情深,言语间温文有礼,全不似土匪模样。

  林风叹了口气,离顾秋莺一尺的地方坐了下来,沉闷了半晌才开口说话:“我们尚不甚了解,今晚我们说说话吧”

  顾秋莺知道他心中疙瘩尚未解开,便坐在那里与林风说起话来。

  顾秋莺道:“我师傅是峨嵋山清风散人……”

  “哦,是那个老妖婆”,林风好像在故意挑衅,他想激怒顾秋莺,让她主动翻脸,甚至与自己动手,到时候他错手打伤她也不算违反誓言。接着再杀了前来报复的其他土匪,替几个村民报仇。

  “你不许这样说我师傅”,顾秋莺果然激动起来。

  “怎么啦,她就是个老妖婆”

  “你……”,顾秋莺知道他故意挑衅,没有理他,过了一会儿又找其他话题说起来。

  两人多数时候都在沉默,偶尔说上几句话,林风总是进行言语挑衅,顾秋莺都忍住,不与他一般见识。她知道林风失手被迫与自己成婚,心中窝囊,她想用自己的顺从和真诚感动他。

  五更已过,天色稍稍发亮,已经坐了一夜,两人新婚之夜没有同床。

  “风哥,你还没有揭开我的盖头呢”,顾秋莺轻声说道。

  林风看着她,犹豫片刻,抬手缓缓揭开盖头。顾秋莺抬头望着林风,会说话的眼睛中似有秋水,在烛光的照映下闪着动人的光彩,雪白的脸上微微泛起羞红,犹如桃花初放,娇艳难方。

  “风哥,你还没有叫过我的名字呢”

  “顾秋莺”

  “你……有你这么叫娘子的吗?”

  “那我叫你什么?”

  “你……看着办吧”

  “顾姑娘”

  顾秋莺没说话。

  “莺姑娘”

  顾秋莺还没有说话。

  “秋莺”

  “你这是心又不甘,还是不把我当成你的娘子”。

  “莺儿”,林风听到他哥哥这样叫过她,也就不再绕圈子,只好叫了出来,刚刚叫出口,便觉心中异常别扭。不过他此时对顾秋莺已经渐渐有些好感,但仍心存芥蒂,只盼快点离开这里。

  顾秋莺抬起头看着林风,眼中含着泪水。林风整夜对她不冷不热,经常言语挑衅,最后这一声“莺儿”让她心中一阵阵激动,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泪水中带着委屈和激动。

  秋风中,林风和顾秋莺走在野外。

  “风哥,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师傅那里吧”,顾秋莺说道。

  “不了,我还有事”

  “那我去哪里找你?”

  “我会找到你的,我们就此分别吧”,林风看着顾秋莺,转头飞奔而去。

  林风提气奔行了一会儿,忍不住回头看去,远处顾秋莺娇弱的身躯在秋风中伫立,望着他远去的方向。

  韩雷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躺在草丛中。体内气息微弱,伤口还在疼痛,黑夜中不见一丝光亮,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落在他的脸上,身上,他已经浑身湿透。

  “我昏迷了多长时间?”,韩雷惦记着花雪如,挣扎着爬起来,摸索了好长时间才辨清方向,于是一路踉跄着向回跑,没跑多远,脚下一拌,跌倒在地,头碰在石头上,又昏迷过去。

  韩雷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爷爷,他醒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韩雷仍觉浑身无力,但伤口的疼痛已经大大减轻,他挣扎着坐起来,一个老者和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孩站在一旁看着他。

  “我这是在哪里?”,韩雷问道。

  老者面露喜色,“这是我家,我们上山采药看见你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便把你背回来,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

  “啊”,韩雷大惊,“雪如,雪如呢”。

  男孩开口问道:“谁是雪如?我们把你背回来的时候你浑身发烫,昏迷时不断地喊着“雪如”这两个字,她是你娘子吗?”

  韩雷忙点头道:“对,她是我娘子,我们在双龙镇口分开,她去镇子里买东西,她回来看不到我会急死的,我要回去找她”,韩雷说着就要下地,身体刚一扭便觉腰间疼痛,“啊”地叫了出来。

  老者赶忙扶住他,“你千万不要动,小心再弄坏了伤口……这样吧,我去替你看看,她长得什么样子,穿什么衣服?”

  韩雷犹豫片刻,他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是跑不了多远的,便说道,“那麻烦老伯了,雪如她长得很美,白白的,比这位小兄弟略高些,身穿青衣蓝裤,但可能换了新衣服。我叫韩雷,老伯若见到相似女子可上前询问,我的马还拴在镇口”

  老者笑了笑:“你放心,我这就去,见到女子就问”

  “多谢老伯”,韩雷焦急写在脸上。

  老者拿起一顶草帽,对身边的男孩说道:“你看着这个小伙子,别让他乱动”,说完转身走出去。

  男孩走到韩雷身边,看着韩雷说道:“听到了吗?你不许乱动”。这男孩脸上泥污点点,却显得很秀气,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着,小鼻子,两弯细眉,说起话来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加上他苗小的身躯,倒很象女孩的模样。

  “你是什么人?你是土匪吗?爷爷说你象土匪”,男孩问道。

  韩雷低头沉吟了一下,“我原来是土匪,但现在已经不是了。你们看我象土匪为什么还要救我?你们不恨土匪吗?”

  男孩道:“爷爷说土匪也不都是坏人,我们行医的只管先救人”

  韩雷正了正身,抱拳道:“小兄弟与老伯救命大恩难以报答,在下永世难忘”

  男孩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转身从一边倒了碗水,递给韩雷,“你喝碗水吧”。

  “谢谢”,韩雷端起碗一饮而尽。

  “你是怎么受伤的”,男孩问。

  “我是土匪,当然遭人恨了”,韩雷叹气说道。

  两人沉默了片刻,男孩看着韩雷,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着,“你怎不问我的名字。”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韩雷忙问。

  “我……叫肖月,月亮的月”,男孩回答,一脸天真的模样。

  “肖月,怎么名字也象是女孩子的”,韩雷笑了笑。

  男孩见他露出笑容,也高兴地抿嘴一笑,忽然又沉下脸来,“你取笑我。”

  “不不,小兄弟误会了,我没有取笑你的意思。”,韩雷忙解释。

  男孩见他的样子,忍不住又笑出声来,“哈哈,你真有趣。我和你开玩笑呢”

  韩雷被她弄得五迷三道,不知所措地笑了笑。

  “老伯怎么还不回来”,韩雷看着门外,有些焦急。

  “你怎这么急,爷爷刚出去,双龙镇离这好几里呢”。

  “哦,是吗”,韩雷喃喃地说。

  “你很爱你的娘子吗?”,男孩看着韩雷问道。韩雷点点头,默然不语,眼睛盯着门外。

  整整两个时辰过去了,韩雷越来越急,几次忍不住想下床出门看看,都被男孩按住。韩雷觉得这男孩虽然瘦小,力气却不小,几次都被按下去动弹不得。

  老者终于回来了,他刚进屋,韩雷便急着问道:“老伯,找到了吗”

  老者摘下帽子放在一边的凳子上,叹了口气,“小伙子,没找到,镇口也没有马,我打听了镇子里面的人,一个店老板说确实有这么一个姑娘,但不知道她去了哪里。都三天了,我想,你的娘子可能是走了,等伤好之后你去找她吧。哦,对了,我在一棵树上刮掉树皮刻了几个小字:韩雷在西村。如果她能看见,会来找你的。”

  韩雷茫然:“我只听她说起她的师傅在荆州,怎么找啊”

  老者和男孩愕然对视了一下,随即安慰韩雷道:“小伙子,只要有缘便会找到,现在你要把伤养好。”

  韩雷点点头,口中喃喃自语:“她会怎么想呢”。

  韩雷又喝了一碗药,想起林风教给他的行气运功之法,便坐在床上闭目凝神运气。

  没一会儿,韩雷便觉体内真气汹涌翻腾,似江水般川流不息,一发而不可收拾。足足半个时辰,韩雷睁开眼睛,只觉浑身说不出的清爽舒畅,伤痛一下子减轻不少。

  韩雷见老者盯着自己,眼神中带着惊奇,便说道:“老伯,你们不要管我了,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

  老者仍盯着韩雷,面色严肃,语气有些低沉:“小伙子,你内功不浅,那伤你的人武功也定是很高,他长得什么样子?”

  韩雷摇头道:“老伯,我并非武功高强之人,甚至可以说半点武功也不会,我是被几个平常百姓打伤的。我从小体弱多病,一位大叔传我吐纳运气之法,我并不知其中奥妙,直到几天前我被人打伤,一位兄弟救了我,他告诉我我身怀上乘内功,我才想起。他还说我只会养气和练气,却不懂行气运功之法,便教我行气疗伤”

  老者闻言沉思了片刻,面色缓和下来,说道:“你可是土匪?”

  “以前是,但现在已经不是了”

  老者点点头,“好好疗伤,我这去上山采点药,月儿,你留在家里照顾小伙子”

  第三天早晨,韩雷觉得自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便急着要告辞。老者再三劝阻也拦不住,只好说:“你再歇息一上午,下午再走吧,我给你换换药。”。

  肖月在一旁看着韩雷,默不作声,眼中似有哀愁之色。

  上午老者又去采药,肖月沉默了许多,只顾在一边翻箱整理衣物,不时地在眼角抹上两把。

  “小兄弟,你今天好像不大高兴啊”,韩雷看着肖月的背影说道。

  “要你管”,肖月发起嗔来。

  韩雷不明白所以,只好默不作声。

  肖月整理了半天,拿过一个包袱来,放到韩雷面前,“这些是给你准备的衣物,你不能穿着这套衣服出去,否则又要遭人追杀。里面还有些干粮咸菜,爷爷说荆州路途很远,我想这点食物怕是不够,你要好好保重自己,若是一时找不到你的娘子,又没有办法安生,就先回到这里来吧”,说着说着肖月的眼睛里竟渐渐噙了泪水。

  韩雷只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内心说不出的感激,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小兄弟……”

  肖月转过身,背对着韩雷站了片刻,跑到外屋。

  韩雷怔怔地看着,这两天肖月天天在家里照顾他,他与肖月没事就唠,肖月总是缠着要他讲一些他以前的故事。韩雷见这男孩甚是可爱,便也乐得与他说话,两人三天的时间就变得亲密非常。现在就要离开,韩雷也觉得有点依依不舍。

  肖月在外屋鼓捣了半天,不知干什么,韩雷下床想去看看,刚走了两步,肖月喊了起来:“你不要出来”

  韩雷止住脚步,问道:“你干什么呢?”

  肖月没有回答,须臾,脚步声音响起,一个人走进屋来。这是个美丽的女孩子,两道弯弯的细眉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着,洁白无暇的面庞上还有一点点泥污没有洗去,稍短的头发疏理得非常整齐,身着绛衣白裙,体态娇小,婀娜多姿。

  韩雷盯着看了半天,“你……你是……小兄弟!”。原来肖月是个女孩子。

  肖月略显羞涩地看着韩雷,“我好看吗?”

  韩雷忙说:“好看,好看,你原来是个女孩子,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你长得象女孩子,连名字也是”,其实韩雷还想说:“怪不得和你在一起感觉有点怪怪的”

  这时老者走进屋来,见到肖月,大吃一惊,“月儿,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你娘的衣物……”

  “爷爷,人家本来就是女孩嘛”,肖月嘟着嘴说道。

  老者叹了口气,“是啊,我的月儿不知不觉都长大了,一个女孩家整天穿着男人的衣服,平日除了跟着爷爷,很少和别的男人接触,平时连话都不敢说,怕被人知道是女孩,现在忽然遇到这么个小白脸……哎”

  肖月脸上发红,“爷爷,怕什么呢,不就几个土匪嘛,我才不怕呢,爷爷,你武功那么厉害,也会怕几个蟊贼吗?”

  老者摇摇头,又叹了口气,“月儿,我们的仇家比土匪厉害不知多少倍,你和你娘长得太像了,我怕……”

  “仇家?爷爷,你怎么从来没有和我说起过?”

  老者仰起头来,半天没有说话,脸上肌肉微微抽动,好像回忆着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半晌,老者低下头来,大手抚摸着肖月的脑袋,缓缓地说道:“月儿,该告诉你真相了,你爹娘不是病死的,是被恶人所杀……”

  肖月“啊”一声叫了出来。

  老者继续说着:“当年你爹爹在外面抱打不平,与人结了梁子,对手找来一个武功很厉害的人物撑腰,你爹娘出手不慎将他打死,谁知那人却是当年武林赫赫有名的追风手魏伯明的徒弟。那魏伯明前来寻仇,不问青红皂白便杀害了你的爹娘。当时我也在场,我被魏伯明的几个徒弟缠住,无法分身,眼睁睁地看着你爹娘惨死”,老者说到这里声音颤抖,脸上表情痛苦异常,肖月在一边睁大了眼睛紧张地听着。

  “那魏伯明竟然还要寻到你杀掉,当时你尚不懂事,我知道不是那群人的对手,便拼着命地溜到后院,抱着你逃出来。后来,我又偷偷回了一趟家里,你爹娘的尸体已经掩埋。你娘也没给你留下什么东西,我找了两件你娘生前穿过的衣服拿了抱着你到处流亡。上天有眼,一天我正巧遇到那魏伯明与人交手受了重伤,便趁机杀了他,当场被魏伯明的儿子魏元坤看见。从此那魏元坤到处派人搜寻我们的行踪,我几次险些被他们发现,无奈之下不远千里逃亡到这里,但这里也未必太平。十五年来,我天天外出都带着草帽。你渐渐长大了,我让你扮成男孩子,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你终究是要嫁人的,嗨……你的名字叫肖月儿,是你娘给你起的,我给改成肖越;你却不喜欢,自己给改了,正巧改成你娘给你起的名字……前些日子我到城里去,听一些江湖人士议论,武林中三年前有人排出英雄榜,那魏元坤位列第五,我怕已远不是他的对手。”

  “十五年了,想必那魏元坤已经不再找你们”,韩雷在一边说道。

  “但愿如此吧”,老者点点头,忽然他神色一肃,大喝一声:“谁”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哈哈,真是冤家路窄,我们找的你好辛苦啊,肖剑松,刚才在山上看见你我就觉得眼熟,果然是你,我终于可以为师傅报仇了。”

  老者猛然纵身跳出门外,只见一个形容猥琐,身穿锦衣的男人站在屋外。

  “就你一个人?”,老者环顾四周问道。

  “对付你这把老骨头,根本用不着二师兄出手,我一个人就够了”,锦衣男人嘿嘿地笑着。

  “阁下很面熟,你是魏伯明的哪个徒弟”,老者冷冷地看着锦衣男人,暗暗运气于掌,准备出其不意致命一击。

  “一个要死的人知道那么多干什么”,锦衣男人话音没落,老者猛然欺身便是一掌,锦衣男人嘿嘿一笑,闪身躲过,回手一掌劈去,两人你来我往斗在一处。

  肖月儿和韩雷在一旁紧张地看着。

  不一会儿,老者渐渐落在下风,一时间险象环生,只见锦衣男人一片掌影罩住老者,处处占尽先机,而老者的招式总是差一点,最后都落了空。眼看老者就要招架不住,肖月儿心里着急,叫声“爷爷,我来帮你”,跳上前去一脚踢向锦衣男人。

  锦衣男人身形后错,退了两步,一掌逼开老者,哈哈大笑道:“好水灵的小姑娘,我找得这么辛苦,正好来犒劳犒劳我”。

  老者满面怒容,忽地一把推开肖月儿,叫道:“月儿,你快走,不要管爷爷,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不,爷爷”,肖月儿哭着喊道。

  “嘿嘿,你就是想跑,能跑得掉吗”,锦衣男人说着一步窜到老者身前挥掌便打,老者侧身举掌相迎,肖月儿纵身上前帮助爷爷。韩雷眼看肖月儿和爷爷渐渐不支,在一边干着急。

  激斗中,老者单掌推来,锦衣男人身形一转,绕到老者旁侧,一掌打在老者肋部,老者脚下一个踉跄退了几步,嘴角鲜血流出。

  “爷爷”,肖月儿惊呼着想去扶住爷爷,锦衣男人从身后一把扯住她的腰带,将她搂在怀里,肖月儿一肘向后打去,锦衣人抬手擎住,向后一扭,把她的胳膊拧在背后。肖月儿拼命挣扎,怎奈力量相差悬殊,很快两只手都被拧到背后,肖月儿娇小的身躯在锦衣男人巨大的身影下无助地扭动。锦衣人并不急着封肖月儿的穴道,肖月儿越是挣扎他越兴奋。

  锦衣男人瞥见屋外墙上挂着一团绳索,于是扭着肖月儿走到墙边,一只手拿下绳索便开始捆绑。肖月儿双手被扭在背后提起,身子俯下来,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很快便被捆的结结实实。韩雷急得满头大汗,却不敢上前半步。

  锦衣男人将绳子在肖月儿腰间缠了两圈捆住,手里捏着余绳,放开了肖月儿。

  肖月儿挣扎着站起来跑向老者,眼看就要跑到老者身边,锦衣男人手上绳子一扯,肖月儿被拉住,不能向前走半步。

  老者此时已经躺在地上,吃力地抬起手,伸向肖月儿,口中叫着“月儿,月儿”。

  肖月儿俯下身,哭喊着:“爷爷,爷爷”。眼看老者的手就要碰到肖月儿的脸,锦衣男人轻轻一拉,肖月儿又被向后拖了半步。

  “肖剑松,我要当着你的面尝尝这丫头的味道,哈哈哈……”,锦衣男人狂笑不止。

  韩雷已经急得鼻子都冒烟了,“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就这样看着。雪如……我怕是再也见不到你了”,想到这里他几步跑到肖月儿身边,伸手要为她松绑。

  锦衣男人早就看到韩雷,但见韩雷一直没有动静,知道他定然不足为惧。眼见韩雷的手碰到了肖月儿背上的绳索,锦衣男人手一抖,肖月儿身体被向后扯得飞了起来。韩雷急忙抱住肖月儿,结果被一同扯得向锦衣男人身边飞去,重重地摔在地上。韩雷抬腿便蹬,锦衣男人迎着一脚踹在他的大腿上,韩雷腿上剧痛,觉得骨头象断了一样。锦衣男人口中骂道:“哪来的臭小子,身子骨这么硬”,说着一掌拍向韩雷的天灵盖。

  韩雷情急之下运足力气准备抵抗,忽觉丹田一股热气升起,他来不及多想,举手迎了上去,只听“蓬”的一声,两掌相对,锦衣男人被震的向后飞起,身体撞塌了屋子的半面墙壁,落下的石头砸在他的脑袋和身上。

  韩雷一愣,忙解开肖月儿身上的绳索。肖月儿跑到老者面前,扶起老者的头,哭着喊道:“爷爷,你怎么样,爷爷”

  老者指着躺在墙边的锦衣男人,吃力地说道:“杀了他,快杀了他”

  韩雷跑过去,拿起一块石头便向昏迷着的锦衣男人脑袋上砸,砸了足有五六十下,直砸得他血肉模糊,脑浆崩裂。锦衣男人做梦也没有想到韩雷竟然有这么一手,否则也不会掉以轻心,不明不白地死在韩雷手里。

  韩雷吁了口气,回身走到老者身边,“老伯,你怎么样?”

  “我……我怕是不行了,月儿,爷爷不能照顾你了,你自己要多保重……小伙子,月儿就交给你了……你们快走,也许还有人会找到这来,你们要尽快离开这里……尽快……”,老者用尽最后的力气说话,声音越来越弱,头一歪,气绝身亡。

  “爷爷!!!……”,肖月儿悲惨的哭声快要把韩雷的心肺撕裂。

  韩雷劝肖月儿赶快埋葬老者离开这里,肖月儿不肯,整天在老者身边哭泣。

  韩雷只好在一边不断地安慰她。直到第四天,两人才埋葬了老者,收拾起行囊匆匆上路。

  肖月儿不时地回头望着,望着她和爷爷朝夕相处的小屋,望着她长大的地方,不禁泪流满面。

  韩雷劝道,“小兄弟,你不要太难过了,我们以后还会回来看你爷爷的”

  肖月儿忽然转过头来,脸上还挂着泪珠,通红的眼睛盯着韩雷问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出手,你这么厉害,哼哼。”

  韩雷大惊,忙解释道:“姑娘,我……我以为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就在一边看着,后来……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情急用力之时,觉得丹田一股热气升起,我想,这,这和那个林风教我的行气之法可能有关系吧。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真的……唉,是啊,都怪我,如果我早点出手,也许……”

  肖月儿盯着韩雷半天,低下头又哭了起来,看来是相信了韩雷的话。

  韩雷松了口气,“小兄弟,我们走吧”

  一路上韩雷不断地安慰着肖月儿,两人就这样风餐露宿走了两天,韩雷觉得大腿上被那锦衣人踢过的地方越来越痛,起初并不在意,后来痛得有点影响他走路了。

  这一天走着走着,韩雷疼得受不住,便说道:“小兄弟,我的腿被那人踢过的地方很疼,我看看再走”。

  “你觉得是肉疼还是骨头疼?”,肖月儿问道。

  韩雷答道:“是骨头,可能是骨头裂了,开始我还没在意,也没有运功疗伤,加上这两天走这么急,可能是……”

  肖月儿道:“我们先休息一天吧,你把腿养好我们再走。你的腿好了以后我教你些拳脚和运功之法,虽然不是什么上乘武学,但总比一点不会要好”

  韩雷看着肖月儿,感激地说:“谢谢小兄弟”。

  “谢什么,你学会了也好保护我呀,你怎么还叫我小兄弟,我长得不象女人吗?”

  “不,我是叫习惯了,那我叫你……”

  “叫我名字,我叫肖月儿,你就叫我月儿吧”

  “月儿姑娘”

  “你……你诚心和我作对啊,你把姑娘两个字去掉”,肖月儿通红的眼睛看着韩雷。

  “月……月儿”,韩雷忽然改口有点不习惯。

  夜晚,两人靠在一棵大树边休息,肖月儿已经睡去,睡梦中仍紧皱着眉头。

  韩雷看着她娇小的身躯,泪水一遍遍洗过的美丽的面庞,心中说不出的怜惜。

  “爷爷,爷爷”,肖月儿喊出声来,喊了两句忽然挺身坐起,四处看去,脸上还挂着泪珠。韩雷心中一痛,凑到她身前柔声说道:“月儿,做恶梦了?不要怕,没事了”。肖月儿看着韩雷点点头,靠在树上又闭上眼睛。

  韩雷挨着肖月儿坐下,也闭上了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到了荆州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雪如?雪如她现在也想着我吗?”,韩雷正胡思乱想,肖月儿的脑袋靠了过来,轻轻地靠在韩雷的肩头。韩雷低头看着肖月儿,不忍心吵醒她,便挺在那里一动不动。肖月儿头又蹭了蹭,偎在韩雷肩胸部,侧着身子,很快便沉沉地睡去。她的眉头渐渐松开,泪痕尚未干去的脸上终于露出安详的神情。

  一个身穿白衣的姑娘牵着一匹枣红马慢慢地走着,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每次遇到人都要仔细张望一阵,好像在寻找什么。

  她就是花雪如。她从镇里买东西回来,不见了韩雷的踪影,她整整找了韩雷两天也没有找到。

  “难道他是故意躲开我?他仍对我心存畏惧,不肯做我的夫君,自己偷偷跑了?”花雪如心绪烦乱,走着走着,一个人站在前面挡住了去路,这个人身高体瘦,面如油涂,身穿麻布,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花雪如。

  花雪如觉得他眼光怪异,心中有些不安,便牵着马从旁边绕过。身形刚刚错过,那麻衣人忽地伸出一只手来抓向花雪如,动作奇快无比,花雪如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抓住肩头,顿觉身体一软,就要倒下。

  麻衣人迅速上前用另一只手搂住花雪如的纤腰,一个纵身跳上马,双腿一夹,策马而去。花雪如被他拿住穴位,浑身酸软,舌头僵硬,口中说不出话来。别人咋一看以为是两个亲密异常的人同骑一匹马呢。

  跑着跑着,迎面走来几个人,个个白衣外面套着蓝短衫,腰中挎剑。

  “师妹!”一个人叫了出来。

  麻衣人见状使劲催马,准备冲过去甩掉他们,忽觉马身一斜,忙抱起花雪如飞身跃起,稳稳落在地上。原来马腿被一个蓝衫人踢了一脚,枣红马登时摔倒在地。

  麻衣人身形落地,刚刚拔脚欲跑,几个蓝衫人拔剑刺了过来,一个人口中叫道:“赶快放下我师妹,饶你不死”。

  麻衣人只好回身应战,他一手抱着花雪如,另一只手挥起,凌空一拂,第一把刺来的剑被拂向一边,来人手中剑差点脱手。第二第三把剑随后刺来,麻衣人身形一闪,手指迅速在两只剑上各弹一下,其中一把剑立时被弹得飞上了天空,而另一把剑荡开之后随即剑势一转横扫过来,这个人的功力明显要强些。

  第四把剑紧跟着刺到。麻衣人身子一转侧身让开这一剑,一脚踢中来人,随即身形蹂进,一掌推向功力最强的蓝衫人,掌上一片血红的颜色。

  那人慌忙向后跃去,险险避开,衣衫上一片血红赫然在目,似被鲜血染过。

  那蓝衫人脱口而出:“血杀掌!你是宇文天通”

  麻衣人哈哈一笑:“算你有点见识,识相的赶紧求饶,或许我还能饶你们一命”

  四个蓝衫人怎肯任他带走师妹,从四处围住宇文天通,准备殊死一搏。

  “堂堂宇文大侠竟然强抢良家女子,传出去可不好听啊”,一个蓝衫人说道。

  宇文天通又是哈哈一笑,“那你们都留在这里做死鬼吧,就不会有人说出去了。这是你们的师妹?长得可真美呀”,说罢伸手在花雪如胸前摸起来。花雪如一脸羞怒,却动弹不得。

  四个蓝衫人见状同时从四面袭来,宇文天通身形疾闪,躲过两剑,拂开了另外两剑。又一剑从背后刺来,宇文天通回身拂向来剑,忽觉这一剑霎时变得沉重迅捷,直奔胸前刺来。宇文天通猝不及防,大惊之下忙仰身向后疾纵,搂着花雪如的手也不得不放开。

  宇文天通站定,看清了来人,叫道:“林风!”

  林风楼住花雪如,顿觉一股幽香扑鼻而来,不禁心神一荡,笑道:“怪不得宇文大侠也动了凡念,呵呵,宇文大侠不会来也要杀我灭口吧”。

  宇文天通瞪着林风,暗暗运足了功力,冷冷说道:“林少侠近来可好”,话音未落便纵身上前一掌打来,血红的手掌带着热浪。林风不敢怠慢,把花雪如推向身边的蓝衫人,叫了声”接住”,随即一闪身,手中剑迎面刺去。

  宇文天都想尽快打败林风,然后收拾几个蓝衫人,防止他们趁机逃跑,于是掌掌尽是杀招。蓝衫人接过花雪如,并未急着逃跑,因为他们觉得不能扔下林风一人,必要时可以出手相助。

  斗了三四十招,宇文天都一掌打来,林风身体稍稍一斜,掌风染红了林风肩头的衣衫。林风身体一转,俯下身去,宇文天通欺身上前双掌举起准备同时拍向林风,蓝衫人见状挺剑便要上前相助,只见林风的剑从身下忽地闪电般扬起,刺向宇文天通。宇文天通躲闪稍慢,被一剑刺中大腿。

  “啊”,宇文天通大叫一声纵身后跳,转身拼命逃去。

  林风望着宇文天通一瘸一拐的背影,笑了笑说:“这宇文天通也太不长进,我卖了个破绽他就上钩”。

  “多谢林少侠”,一个蓝衫人上前拱手相谢。

  “不要客气,请问你们是……”

  “我们是荆州铁剑门下弟子,我叫成瑞东,这是我的师弟陆雄,方子云,李江成,这是我的师妹花雪如。”

  林风抱拳道:“幸会,替我问候你们师傅。我有事在身,这便告辞,你们一路上多加小心”

  成瑞东抱拳,“少侠保重,若不嫌弃,他日来铁剑门做客,我们定会重谢。”

  “成大侠客气了,告辞”,林风看了一眼花雪如,转身奔去。

  “二师兄,这人是谁?”,陆雄问道。

  “他是三年前东方若排出英雄榜上位列第九的林风”,成瑞东答道。

  “你不是说那宇文天通不是位列第七吗?怎么打不过林风,而且这么快就被打败?”,方子云问。

  成瑞东答道:“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林少侠只有二十出头,想必近年来武功定有大进,这没什么奇怪的,再说东方若排出的列次未必就完全令人信服。”

  “二师兄,你可要小心啊,林风好像对师姐有点意思”,陆雄笑着说道,眼睛看向花雪如。

  成瑞东瞪了陆雄一眼,“不要胡说”,随即来到花雪如身边,柔声说道:“师妹,没出什么事吧,我看你好象换了衣裳。你跑哪去了,我们找不到你便回到荆州,结果被师傅狠狠地斥责一顿,这又回来寻你。幸亏我们遇上,又有林少侠相助才得以脱险”

  “二师兄,对不起”,花雪如声音很低。

  “没什么事就好,我们回去吧,以后不要独自乱跑了”

  花雪如点点头,到一边牵过枣红马,看了看它的腿。

  “师妹,这是宇文天通的马吧,你还看它作甚,扔下它任它自生自灭”,方子云说道。

  花雪如摇摇头,“这……这是我路上遇到的一个朋友的马,我要带它回去。”

  “朋友?在哪儿,叫什么名字?”,成瑞东问。

  “他……他叫韩雷,日后若是见到他,请告诉我一声,你们要尽量把他留住。”

  成瑞东看着花雪如的表情,心中有些疑虑,“你怎么认识他的”。

  “路上偶遇,我们走吧,二师兄,我慢慢和你说”

  “师姐,什么时候喝你和二师兄的喜酒啊”,陆雄笑嘻嘻地问道。

  成瑞东喝道:“不要胡说”。

  花雪如沉默了半晌,没有作声。

  “师姐还这么害羞啊”,陆雄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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