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市最近盛传市委班子要有调整,说市委书记齐向天将被调离,去邻近的清水县担任人大主任,新市委书记由上级另行委派。果然,消息不久后就得到了证实,齐向天被调离,一个叫刘仲文的人接任天河市市委书记的职位,据说此人来天河市前曾就任龙江市江北区的副区长,对经济工作非常在行,曾领导了江北区着名的高新技术开发区筹建工作。而且此人非常年轻,50岁不到,属于年轻干练型的领导。
随着新市委书记的到来,天河市的干部们议论纷纷,大家都知道齐向天之所以被调离,是受了丁日民事件的影响。众所周知,丁日民能走到今天,与齐向天的包庇纵容有直接关系,上级没有追究齐向天的责任,已经算给足了他的面子,但人大主任的位置毕竟不比市委书记,意味着齐向天的政治生涯已基本完结。
随着新市委书记的到来,天河市的干部队伍也发生了显着的变化。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天河市干部们见风使舵的本领也实在是强,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学来的本事,无论「侍候」什么样的领导都能迅速地进入角色。当他们跟丁日民混日子的时候,习惯于搞假大浮夸那一套东西。等新领导上任后,他们又习惯了那种谦虚、低调、务实、干事的工作作风。高明对此感到非常不可思议,他在心中想:「难道我们的干部可塑性真的就那么强?」
天河市领导班子的变动令很多人的内心都十分不安,当然,这其中也包括孟茹。在此之前,孟茹就听有人放出风来,说新领导已经掌握了她与丁日民的不正当两性关系,市委考虑到社会影响,有可能对她的职位进行调整。孟茹心中那个怕啊,她可不想让自己苦心经营的政治前途就这么没了。经历了这么多,孟茹何尝不知这样一个道理:这年头谁都靠不住,靠天靠地靠男人,都不如靠自己。只有掌握了权势和金钱,才有可能挺直腰杆子,在社会上占有一席之地。
孟茹在焦虑中反复思忖着,她希望能依靠疏通关系,改变自己的被动局面。可就目前天河市的政局来看,她孟茹已经没有任何一个可以利用的人物了,虽说高明与她的关系不可谓不暧昧,但是就凭高明目前的能量,也未必能帮上她什么大忙。而且,她和高明的婚外情还处于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高明能不能与她走到一起还是一个未知数,更别说费心巴力地帮她往上爬了。
正当孟茹无比绝望的时候,她忽然就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似乎是她唯一可以抓住的最后一株救命稻草,尽管她曾经不屑与他进一步地接触,但是到了今天这步田地,不利用他似乎又没有别的路可走。他就是曾经与孟茹有过一面之缘的龙江市委曲副书记,丁日民曾经几次当孟茹的面提起过,曲副书记对她的印象非常好,而且有意要提携她。孟茹知道如果她求到了曲副书记的头上,曲副书记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但孟茹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该走这样一步棋,因为她真的从内心里很反感自己这样做,尽管这步棋对她来说一点儿也不陌生。现在的孟茹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中……孟茹犹豫着,她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做,她试图从高明那里得到一些答案,她拿起了电话,稍加思索,拨通了高明的手机,不一会儿话筒中传来了高明好听的声音:「喂,有什么事?」
孟茹说:「没什么,我想要你陪我说会儿话,我心里闷得很。」
「你闷什么啊?赶紧去龙江市把孩子做了,这样一切就都会好了。」
孟茹说:「与孩子无关,我就是心情不好。」
高明说:「别再犹豫了,你有时候太任性了,如果你一意孤行,迟早会有你后悔的那一天。」
孟茹说:「高明,我说了与孩子无关,你能不能不逼我啊?如果你真的心疼我,那你现在就过来陪陪我,我想你在我身边,哪怕是陪我说说话也好。」
高明听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行,我手头还有许多工作要处理,你自己先躺下好好休息吧!」
孟茹手拿着电话,眼泪止不住就落了下来,嘴里说道:「好吧!」
然后就有气无力地挂了电话。
撂下电话后,孟茹忽然对她与高明之间的这段感情很绝望,其实她内心里也知道这是一段不可以下全部赌注的感情,她有必要为自己留有后路。这样想着,孟茹找出了电话号码本,她想要翻看一下是不是自己曾经记下了曲书记的电话号码,如果没有那就算了。可碰巧的是居然真的让她找到了,虽然这电话号码已经是半年前的了,孟茹就想那就拨过去试试,看看这电话能不能打得通,如果打不通那就算了。可碰巧的是居然被她打通了,当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声音时,孟茹的心里一阵紧张。终于一个浑厚的男中音从电话的那端传来:「喂,哪位?」
孟茹赶紧用甜润的声音回答说:「是曲书记么?我是天河市团市委的孟茹啊!」
对方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孟茹是何许人也,不自觉地「哦?」
了一声,孟茹看对方忘了自己是谁,无奈之下不得不继续提醒道:「您可能忘记了,我们曾经和丁市长一起打过保龄球啊!」
说完之后,孟茹都觉得自己无耻,因为她真的不想再和丁日民有任何瓜葛。
显然,孟茹的这句话是奏效的,一下子就唤起了曲书记的记忆,他连忙在电话里说:「噢,是小孟啊,你最近可好,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孟茹看他终于记起了自己,才算长出了一口气,嘴里马上甜甜地说道:」
您好啊曲书记,我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好久没有和您联系了,想要问候您一下,改天我去龙江市,一定要登门拜访您,顺便给您带些天河市的土特产品啊!「那曲书记在电话里笑呵呵地客气道:」
土特产品就免了,不过你来了,我一定要请你吃顿饭才好哦。「孟茹说:」
哪能要您请呢,要请也是该我请您才对啊!「两个人在电话里一阵寒暄之后,算是提前作了感情沟通,为一步接触打下了基础。
撂下电话后,孟茹心里既有些沮丧,又有些安慰。沮丧的是人家曲副书记居然忘记了自己是谁,安慰的是当确定了她的身份后,从曲副书记的热情态度里看得出,他仍然对自己是垂涎的。孟茹在心里谋划着,是不是该赴曲书记的约会?如果去了,不用想也能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如果不去,那她的政治前途或许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孟茹反复地思索着,思来想去也没有一个很好的办法,后来干脆心一横,心想:「算了,不就是陪男人上床么?反正自己也不是什么贞节玉女了,大不了裤子一脱,两腿一劈,忍他个十分二十分钟就算完事。」
这样想着,孟茹都为自己的无耻感到恶心,但她似乎又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