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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临虚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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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海辽阔无际,波澜壮阔,叶清澜依然是一叶扁舟独自返行,此次东瀛之行虽未能寻得琴枫,但与入魔后的夜八荒一战,却是让她思虑良多。人若是舍却了心中正道,凭借着「怒、欲、贪、妒、恨」这五种恶念修到极致便可化身成魔,那夜八荒本是武学奇才,平素与自己一般也喜博览天下种种,阵法五行、音律山水无所不精,可却终究被夜十方的死而蒙蔽,化身成魔。

  而自己呢?自己常年游历,求的是出世缥缈,无欲无求,她虽年岁不大,但所学渊博早已将这世事看得通彻无比,早在三年前她便爲这大明国运卜了一卦:「大明气数已尽,如今这般逆天而行,当真值得吗?」

  命卦之事,慕竹本不尽信,只道是上天所布之机缘,终归会在这世事变化之中而渐渐改变,可如今枫儿、桦儿相继受难,却叫她心中隐隐自责:「莫非,这便是我烟波楼逆天而行的代价?」叶清澜神识恍惚,身体又渐渐有了疲累之感,自南京大战她受伤以来便一直未曾休息,与夜八荒一战更是劳累过度,这世间至强的神女,终是累了。

  可她却不能闭眼,大海辽阔,这随着海风而跌宕起伏的海浪若是没了修爲抵御,怕是轻易便会将她那艘小舟给掀翻,叶清澜不禁想道:「我三岁随家父习武,八岁博览群书,十五岁便已不输家父,而后便开始游历天下,只觉这世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即便是学识惊人,也依旧觉着天地浩渺,既是如此,那我自小习武、自小苦读,又是爲了什麽?」

  海浪渐渐小了几分,叶清澜朝着前方一撇,海岸已隐约可见,慕竹稍稍断了思绪,飞身一跃,便已立于岸边,可她刚至岸上,忽然一阵狂风呼啸,叶清澜只觉一股绝大的气流自海上扬起,那海岸之处突然涌出一道巨大海浪,失去了叶清澜的保护,那小舟哪里还有反抗的余地,海浪一个猛扑,小舟便被拍打得七零八碎,再无先前模样。

  「是了,习武苦读是爲求知,是爲了极尽可能的征服自然,若自然便是天意,那若修爲达到极致,便能——逆天而行!」慕竹双眼微微一眨,一向风轻云淡的她脸上渐渐露出一抹微笑之色,双手负于身后,便朝着大海方向站定,久久凝视不语。

  一时间天地色变,层云渲染,大海之上风平浪静,微风乍起,荡起无数碧波涟漪。

  「这是?」远在东瀛的夜八荒忽觉天地元气激荡,似是在朝着中原海岸方向飞散,夜八荒心中更是一痛:「她,她要破镜!」

  「这是?」烟波府中,惊雪素月正与萧啓商讨向北进军一事,忽觉自己灵力激荡得甚是迅捷,萧啓感悟倒还一般,可惊雪素月竞相对视,眼中均有惊喜之色:「小姐,小姐要破镜了!」

  「这是?」远在陕北一带的南宫迷离骤然眼前一亮,眼中甚是兴奋,可旋即却又黯淡下来:「她终是要破镜了,而自己,却离她越来越远了。」

  「这是?」刚刚经历过一场肉欲鏖战的苍生妒正躺在床上喘着粗气,他一手搂着眼神迷乱的琴枫,一手缠着那娇小柔弱的清子,忽觉一股极大的压力萦绕心头,直压得他一时间喘不过气来。清子骤然见他面色越发难看,紧张道:「主人,你这是怎麽了?」

  「这世间竟有如此可怕的人!」苍生妒只觉这股压力近在咫尺,当即推开二女,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的随着这股压力方向而行,他本就在浦东海岸,与慕竹悟道破镜之地极近,故而这股压力对他影响最大,苍生妒走得越近,便觉体内真气动荡不安,不多时,口中已然溢出丝丝血红。而便在这时,他却见到了慕竹。

  若是曾经的摩尼教护法苍生妒,却是一定感受不到此刻慕竹的神奇,可如今他占有了琴枫的修爲,那对慕竹此刻之情形却是看得一清二楚。此刻慕竹虽是站定于海岸之上,可那周身不断散发出的金色气罩却早已朝着海上蔓延,元气所至,风平浪静,当真做到了以人力抵抗天地自然的玄妙,而她所站之处,却又有着天地元气不断涌来,这股金色气罩似是无止境般的向外生长,生生不息,是爲永动。

  「本以爲强纳那紫衣剑神的修爲于体内,便可横行世间,若是遇见慕竹夜八荒这样的高手,即便不敌也不至于没命逃跑,而今看来,苍生妒背上连冒冷汗,庆幸于自己先行一步,若是真在东瀛与之一战,哪里还有命在。」苍生妒如是想到,心中渐渐萌生一个念头:「此刻慕竹全心汇集于破镜,若是此时干扰于她…」一念至此,苍生妒眼光大热,只觉这天地间莫大的机缘便在自己眼前,当即狠狠咬牙,便再朝着自己的民舍奔去。

  待他返回之时,已然穿戴好衣物,他的手中已多出一柄长弓,正欲弯弓搭箭,却觉那寻常箭矢太过无力,忽然灵机一动,自背上又取出那柄原属于琴枫的神兵—紫衣剑。

  「哼!若是让你破镜成功,这天地之间再无人是你对手,这世间哪里还有我容身之所,今日,我即便舍了全身修爲,也要阻你破镜。」苍生妒心中盘算着若是能趁机伤了慕竹,再用自己的「六合长春功」吸了慕竹的修爲,那自己在这世间岂不再无敌手。「罢了,老子豁出去了!」

  弯弓搭剑,全身修爲汇于那紫衣剑上,他体内修爲多是吸附于琴枫,此刻用这紫衣剑倒还顺手,「嘣」的一声脆响,神剑射出,宛若黑夜流星,直刺慕竹。

  慕竹依然沉浸于破镜之中,天地元气不断在体内循环不休,借着这天地元气之力,她已然渐渐找到抗衡天地奥秘之法,她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信念:若是这元气直通大海彼岸,那她便可参透自然奥妙,步入那「破碎虚空」之境,而今,离那彼岸越来越近了。

  可就在那元气即将抵达彼岸之时,一股极强的杀气飞来,势若惊雷,顷刻间便打破了她体外的那层金色元气。慕竹历经两战,又驱动修爲往返于大海之上,此刻更是全心放在破镜感悟之上,却是再没有力气来抵御这天外飞来的神剑。

  「噗!」紫衣剑穿心而过,慕竹眼中渐渐露出一抹不甘之色,嘴中吐出一口脓血,慕竹倒下了,便在倒下的这一刻,她的眼神却又释然许多:或许这便是天意吧。

  苍生妒见慕竹倒下,心中登时狂喜不已,虽是体内真气已然贫乏,但那胜利的信念却是足以克服一切,苍生妒拖着沉重的脚步向着慕竹靠近,他走得小心翼翼,可随着离慕竹越近,他那炙热的心却是越发激动,「慕竹,我竟然伤了慕竹!」

  不足片刻,苍生妒已然站在慕竹的身前,望着那躺倒在地的女人,苍生妒越发觉得是那麽的不真实,慕竹很美,若论姿色,即便是整日被自己淩辱着琴枫也无法与之相比,但这世间绝美的容顔却又让他并无淫欲之意,在慕竹身上,苍生妒只能感受到这世间第一人的气势,这股气势已然超脱了容顔,超脱了修爲,超脱了学识,甚至于超脱了世间万物,天上地下,四海八荒,只有一个慕竹,那便是那几近「破碎虚空」,几近完美无瑕的慕竹,然而此刻,她却是我的了!

  苍生妒一念至此,双手颤抖的向下探去,可还未触及慕竹身躯,体内神识便觉两股极强的气流正朝自己所在奔来。「可恶!」苍生妒心中大急,虽是体内真气耗尽,可对这两股气势依然能准确识出,苍生妒朝着这近在咫尺的慕竹稍稍望去,只觉慕竹面色已然开始有些黑紫之气,如此良机岂容错过,可惊雪素月是何许人也,他全盛之时都未必敢言能与其一对敌,更何况此刻他虚弱无力,哪里敢以一敌二,「罢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日除掉慕竹,烟波楼群芳便不足爲惧,他日伤愈归来,再一一击破不迟!」一念至此,苍生妒「嗯」的一声猛哼,终是下定决心,不再理会那到手的慕竹,转身便朝自己栖居的民舍跑去。

  「快!此地不宜久留,去南京!」苍生妒才刚奔至民舍,便朝清子赶紧吩咐起来,话音未落,已然虚脱无力的瘫倒在地。

  「小姐,小姐!」惊雪素月感念小姐破镜之喜,随着元气动荡寻了过来,岂料抵达海岸之时,叶清澜已然躺倒在地,不省人事。

  素月惊雪均是沉稳之人,素月定睛一看,只见叶清澜胸间正插着一柄神剑,正是「紫衣」。

  「小姐体内有『七窍玲珑心』,即便是紫衣也难以伤她,可这是?」惊雪质疑道,却见叶清澜依然昏厥不醒,那本是洁白如玉的容顔之上此刻却是一阵黑紫之色:「有毒!」

  「可恶!『紫衣』乃枫妹挚爱,怎会容它萃毒,定是被魔教妖邪给…」一念至此,惊雪更是眼中冒火,愤怒异常。

  「先回府中罢!」素月朝着四周微微一扫,暗道那妖邪定然是感知到了自己二人前来,此刻早已不见丝毫气息,爲今之计,只能先回南京再议。

  ***  ***  ***

  烟波府中,萧啓闻讯赶来,只见素月与惊雪二人一前一后将慕竹围在中间,素月以手相传,惊雪以背相介,各自在爲慕竹传输着真气修爲,萧啓见她二人模样,平日里举重若轻的二人此刻均是面露惊慌之色,可见事态严峻。再望慕竹,这位可称得上无所不能的慕竹老师此刻面色紫黑,双眼紧闭,神识之中一丝气息也无。

  「怎麽会这样?」萧啓大急,他于南京称帝,一切都是靠着慕竹老师爲他指点,上到百官任免,决战南京,下到改革吏治,体恤百姓,眼见得江南百姓有了一个安稳,大明复兴有望,可心中的倚靠骤然重伤,萧啓只觉心中支撑断裂一般,甚是痛苦。

  素月依旧是眉头紧蹙,朝着惊雪微微点头示意,旋即撤下掌来,朝着萧啓缓缓摇头。

  「素月老师,慕竹老师她,她到底如何了?」

  素月一改往日的温言细语,此刻变得有些急促,连道:「此时不是闲聊的时候,陛下,小姐重伤,眼下我便以师礼命你几件事情。」

  「啊?」萧啓见她说得庄重,当下稍稍点头,认真听着。

  「其一,北伐之事刻不容缓,但惊雪需要爲小姐输送真气以维持性命,此事便交由韩显,你回宫之后可命韩显统兵,过长江后拿下淮南寿春一地,便不可再进;其二,我与小姐不在的日子,朝堂之上你要多多权衡,孙传旻老成持重,吴越年纪虽轻但却有几分急智,你若事有不决,可多向他二人询问意见。」

  「啊?素月老师您也不在,您要去哪?」

  「若这世间当真还有人能救小姐,也仅有此人了。」

  「此人是谁?」

  素月转头向着西南方向一望,双眼稍稍一闭:「南疆神女—南宫迷离!」

  萧啓听得「南宫迷离」这个名字,脑中却是没来由的想到几年前的灯宴之上,自己初见慕竹之时,那时他圣龙瞳才入门,却见得皇宫屋檐之上坐着的两位绝代佳人,一人白衣若雪,自己却辨不清面目,可另一人红衣翩翩,却是一位艳丽无双的仙子,「是了,她能与慕竹老师平起平坐,想必一定有办法救老师的。」

  素月见他认同,继续道:「其三,便是陛下亲下一道圣旨,结盟南疆,敕封南疆蛊兵,追封已经故去的镇南王。」

  「好!一切都按照素月老师的要求去办,还望老师能早日赶回。」萧啓对烟波楼几位老师一向言听计从,此刻更是没有半点爲难之色。

  「放心,即便是舍却性命,素月也要救回小姐。」素月朝着依旧昏迷不醒的慕竹望了一眼,眼中已然沁有泪花,这一向从容淡雅的素月一时间伤感许多,见萧啓应允,当即不再多言,转身便朝着府外而去。

  ***  ***  ***

  吴府柴房,沉寂多日的萧逸猛地睁开双眼,只觉眼中隐有火苗燃烧一般炙热无比,体内气血翻滚,似是有渊源不断的气息在体内循环运转。自被救起至今,已然过了一月,正值南京大战之际,吴府之中的下人都早已忘记了这柴房还有这麽个人,故而萧逸便也安安稳稳的在此疗伤,他身怀逆龙血脉,又在南疆随南宫迷离修习三年,这一月时间不但胸口伤势完全好转,功力更是不退反进,此刻骤然醒来,却是突然闻到了一丝杀气。

  正是三更时分,吴越正搂着那温婉贤淑的娇妻慕容尔雅躺在绵软的卧榻之上,浑身赤裸的打着轻鼾,慕容尔雅的额头上还依稀可见几丝香汗,面色娇艳欲滴,显然是刚刚与自家夫君有过一场阴阳交合的大战,此刻正满足的睡下。然而就在二人熟睡之际,两道黑影却是突然推门而入,一人手执乌金长剑,一人横握回旋双刃,杀气尽显,直取吴越。

  这吴越虽是武艺粗鄙,但好歹也随着夜十方修习过几年,此刻如此凛然的杀气哪里还有不觉之理,猛地睁眼,见来者不善,当即扯起被子一甩,自己朝着床下滚去,甚是狼狈。

  那二人均是一身黑衣,身姿窈窕,却也并未急着再下杀手,只是目光阴森的望着吴越。

  「啊~」慕容尔雅自深睡中转醒,见卧房之中突然冒出两道黑影,当即吓得朝着床角蜷缩,吴越自床下站起,稍稍挡在床前,虽是隐约猜到她二人身份,但在慕容尔雅之前却也只能佯装问道:「你们是什麽人?」

  「哟,吴少爷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即便不认得我,难道连你的小情人也不记得了吗?」那手执双峰弯刃的黑衣女子上前娇笑出声,却是将目光投向身边的同伴。而那另一名黑衣女却是稍稍向前一步,厉声道:「吴越,受死!」话音未落便是一剑直刺,阴狠无比。

  吴越连连向右闪躲,可那女子剑法精妙,每一招都是狠辣果决,所到之处尽是剑痕,直将那房中的桌椅玉瓷搅得四分五裂。

  吴越毕竟修爲不及,勉力躲过几剑便已成强弩之末,见来人势不可挡,当即求饶道:「若雪、若雪,有话好好说,咱们…」

  可那黑衣女子却是全然不理,一剑扫过,却是已然划破吴越的手臂,吴越「啊」的一声惨叫,却是跌落在地,贺若雪回身一挑,正要再度刺去一剑封喉,可那慕容尔雅却不知哪里冒出的勇气竟是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拦在了吴越的身前。

  「嗯?」黑衣女子轻哼一声,却是将剑停住。

  「不要,不要杀他。」慕容尔雅语声微颤,虽是心中恐惧万分,可却依然未曾撤开身子。

  「想必这位便是吴夫人了,慕容家的千金小姐。」那身后女子却是走上前来,朝着慕容尔雅微微打量。

  「我是!你们是什麽人,爲何要来刺杀我夫君?」慕容尔雅眼神坚毅,鼓起勇气厉声质问道。

  「啧啧啧,」那女子连连咂舌:「想不到慕容家满门忠烈,所留下的女儿却是个糊涂蛋。」

  「你?」慕容尔雅因祖父双亡,哪里受得旁人诋毁她慕容家声誉,当即喝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羞得辱我慕容忠骨。」

  「慕容小姐想必还不知道吧,你身后这位,却是我摩尼教教主的关门弟子,更是眼前这位姑娘曾经的情郎呢。」

  「你胡说!」慕容尔雅虽是久在深闺,却也知道吴越在燕京设计摩尼教与鬼方一事,当即斥道:「我夫君乃是大明的股肱之臣,休得妄言。」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我们今日来便是来清理门户,你若执迷不悟,便随他一起吧。」这女子声音渐渐不再娇魅,见尔雅依旧挡在吴越身前,当即朝着身后冷声道:「五妹,动手!」

  长剑轻吟,夜离恨正欲提剑,却听得门外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若雪,真的是你?」

  衆人皆是朝着门口望去,却见一名衣衫褴褛的少年站在门口,蓬头垢面,满脸虬髯,似是那山间走出的野人一般,一时却是谁都分辨不出。可夜离恨却是默默凝视着他,似是在思索着什麽。

  「是他?」慕容尔雅依稀想起来这人不正是自己在渡江之时打捞起的「死人」吗,可见他此刻完好无损,却不知是何来路。

  「吴越,我们好久不见了。」萧逸再出一声,衆人听得分明,吴越与夜离恨同时眼前一亮,登时齐声呼道:「二殿下?」

  萧逸面带微笑,朝着衆人行去,夜七欲朝他微微打量,却是摸不清他的虚实,但听得他们唤他「二殿下」当即便想起在大明宫中曾经有一位被烟波楼衆女所劫持的皇子,莫不正是眼前此人?夜七欲思虑之时,萧逸已然行至身前,突然,异变陡生,萧逸那微笑的面容突然变得狰狞无比,那正要与夜七欲夜离恨擦肩而过的双手骤然出手,两只蛊虫便朝着两女掷去,夜七欲与夜离恨虽是察觉过来,但她二人离萧逸实在太近,着实未想到这昔日养尊处优的皇子却是一位蛊术高手,那蛊虫迅速飞至二女脖间,轻轻一叮,两女却是突然觉察着浑身一滞,四肢僵硬无比,竟是定在当场,再也无法动弹。

  「你!」夜七欲在摩尼五护法中排行第二,除了自身的魅术与采阳补阴的秘术,这偷袭暗算却也是她的看家本领,此刻竟是一时大意,着了这小人的道,心中甚是不忿。

  「姓萧的,都该死!」夜离恨骤然中招,亦是对那尘封记忆有些模糊印象,念及自己家破人亡却也是因萧氏皇族所致,登时双眼冒火吼道。

  「好在这定神蛊虫炼制简单,柴房蚊虫又多,自己闲来没事却也炼了几只防身,想不到此刻竟有大用。」萧逸心中窃喜不已,无视着夜离恨的谩骂之声,朝着吴越阴森一笑:「吴越,你现在可是风光得紧啊!」

  吴越见形势陡然逆转,先前还要置他于死地的摩尼教二女此刻被萧逸轻易制服,当即跪倒在地:「吴越参见二殿下!能看到您还在世,真是太好了。」

  萧逸双手大开,无视着两女的厉声叫骂,一把将两位黑衣刺客搂在怀中,寻了个椅子悠然坐下:「前事不论,今日救你一命,却是爲了报答尊夫人的救命之恩、」

  慕容尔雅默不作声的低着头,显然还摸不清这二殿下的脾气,可想到那日自己渡江南下时的一丝善念竟是救了自己夫君一命,心中对这二殿下也无甚反感,可便在这时,萧逸又是一手冷掷,一只赤色蛊虫立时叮在吴越颈间,吴越吃痛大喊,只觉体内犹如万蚁撕咬一般难受,竟是疼得他满地打滚。

  「你,你对我夫君做什麽?」慕容尔雅见状大怒,旋即朝着萧逸吼道。

  萧逸微微一笑,却是念出几句口诀,那吴越竟是觉着腹中痛感立消,登时惊恐的望着萧逸。

  「这是噬心蛊。若无我的口诀压制,便犹如万蚁噬心一般折磨于你,直至将你五脏六腑啃个干净七窍流血而亡,才会退出你的体内。」

  「二殿下,您这是?」吴越急声问道。

  「我们许久不见,却是有些生分了,如今我还要在你府上住上一段日子,还是小心些爲好,你说是吗?」萧逸语声阴侧无比,显然带有威胁之意。

  「是,吴越这就让人爲您安排房间,好生伺候。」吴越当即低头,谄媚讨好道。

  「不错,还是这般听话,哈哈哈。」

  见萧逸肆意潇洒的搂着两位女魔头随着下人向着安排的房间走去,吴越心中压力骤然一松:「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没想到四年不见,这昔日不学无术的二皇子如今不但修爲过人,却也有了几分城府。当真不好对付。」

  「相公!」慕容尔雅微微摇了摇他的身子,也不知在想先前那两位女魔头所说之事还是在担心这萧逸的突然到来。

  「娘子放心,爲夫自有计较。」

  ***  ***  ***

  萧逸此刻心中畅快无比,这怀中二女虽是比不得那南疆神女般明艳动人,可他毕竟数月未闻肉味,要知道他在南疆之时每日可都得把那南宫迷离肏得白浆乱泄才肯罢手,如今这一遭,可算是憋坏了他。心中暗自得意着自己的机智,不安分的双手各自在怀中二女的胸乳之上一阵轻抹,在二女的狠辣眼神之下畅快大笑,顺着吴府下人指引,终是到了那舒适的客房之中。

  海上漂泊,柴房度日,邋遢无比的萧逸终是不见了,在这可人儿丫头的服侍下,萧逸痛快的在桶中洗净满身污泥,用小刀将渐长的胡须也刮了个干净,若不是顾念着床上的两位,只怕萧逸会饥不择食的将这吴越派给他的小丫头也给吃了。

  可萧逸已不再是昔日的纨绔皇子,此番幸而未死实属不易,可接下来的日子却也要过得胆战心惊,四年前他觊觎皇位被烟波楼踹下马来,而后三年在南疆只愿偏安一隅的美梦却不想还是被那慕竹一曲吹破,既是老天让他不死,那这一次,他就一定要好好活着,要比在南疆更隐蔽,直到寻找到烟波楼的破绽,一举击破。「有朝一日,我定要让那烟波楼衆女像那南宫迷离一样,永生被我按在胯下,再无擡头之日。」

  虽是雄心万丈,但眼下风光却是不能不顾,萧逸梳洗完毕,便命下人将那满是黑渍的浴水撤去,又让他们再换一桶,自己便欣然步入床帏,眼光炙热的看着床上的两位黑衣女子。

  贺若雪曾是他在宫中的禁脔,虽是有那麽一丝名分,但终究也只是把她当作个泄欲工具,却想不到她这几年变成这般模样。昔日手无缚鸡之力的犯官之女,此刻却成了剑法卓绝的摩尼教护法,当真是世事离奇,萧逸不由想起自己的一身变化,倒也渐渐了然,微微用上抚上她的娇丽容顔,不由叹道:「想不到若雪这些年不但修爲大进,连这气质也越发的迷人了许多。」诚如萧逸所言,这贺若雪变成夜离恨之后,那一身凛然恨意便不曾离身,兼之修爲猛进,那副弱不禁风的身体渐渐变得铿锵有力,这丝丝变化之下,更是将她的气质改变,却是迷人许多。

  夜离恨并未应他,双眼圆瞪,恨意凛然,她自记事之日起,便被夜十方将恨意布满全身,她恨吴越,恨其薄情寡义,她恨萧氏,恨其害死父亲,才有了她的悲惨人生,萧逸虽是与她并无深仇,可也与萧氏难逃干系,加之此刻他竟用卑劣手段控制住自己,更使她怒火中烧,恨不得一剑斩之。

  若是换了别人,被她这番恨意注目,少不得会心中胆颤,不敢再有妄动,可萧逸却不然,不知爲何,他只觉被这股恨意注视,反而令自己心头微醺,甚是舒爽,正要一把扯开那身窈窕黑衣,却听得耳旁一声酥骨媚呼:「二殿下怎地如此偏心,专欺负我那妹妹?」萧逸闻声望去,却见着那夜七欲正眨着媚眼儿望着自己,含情脉脉,好一副娇俏可人的模样。萧逸这几年在南疆修习蛊术,却对这夜七欲的媚术所知甚少,此刻见得这夜七欲如此风情,当下却也忘了手中之事,转过身来,大手便在夜七欲的娇躯之上游走。萧逸越是抚慰,便觉这女子越是风情万种,自己手掌所过之处,无一处不是风韵迷人,峰峦叠起的傲乳,不堪一握的纤腰,乃至那刚劲有力却又苗条柔韧的玉腿,这般儿身材已属不易,可更重要的,是那雁过留痕似的娇喘之音,萧逸大手所及,这夜七欲「啊~啊」的娇喘不止,那声声娇喘浪荡人心,着实将萧逸迷得七荤八素,早已忘却一切防备。

  「公子,热水备好了。」门外一声不合时宜的呼唤却是打乱了此刻的风情,萧逸恍若无人的抱着夜七欲,将头埋在她的白皙玉颈之间吸吻不止,待得那群丫鬟值班妥当闭门而出,萧逸再也顾不得许多,当即大手一扯,「嘶啦」一声,将这媚眼如丝的夜七欲的黑衣扯下,一对儿圆润大乳立时跳了出来,佳人又是轻声一呼,惹得萧逸更是沉迷,迫不及待的将头埋在佳人胸前一阵吸吮舔吻。

  「咯咯,二殿下,你闻得人家好痒哟。」夜七欲放浪形骸,言语中更是越发放荡,萧逸当即回应道:「好个骚蹄子,这会儿功夫那小穴便痒了吗?」言罢朝着她下身狠狠一扯,伴着乳波摇曳,夜七欲身下那双儿玉腿即刻脱颖而出,看得萧啓淫光大盛,当即好不拖延的将她抱起,朝着那浴桶行去。

  萧啓在南疆享尽艳福,本不该如此急色,可这夜七欲身爲摩尼教「欲」护法,一身魅术举世无双,此刻她全力施展,自是令萧逸沉迷其中无可自拔,萧逸一手托住她的柳腰,一手搀起她的双腿,轻轻一跳便正落入那浴桶之内,溅起无数水花。这浴桶还算宽敞,容他二人在内倒还有余,萧逸此刻与她赤诚相对,又在这舒适无比的温水之中,当即一头探下,忘乎所以的在那夜七欲嘴上狠吻起来。

  「呜呜…」夜七欲以欲而生,对这男欢女爱之事倒也并不排斥,此刻萧逸早已经过一番梳洗,样貌焕然一新,倒还有着几分俊逸之色,夜七欲自是乐在其中,一边热切的回应着萧逸的狂吻,一边轻声呢喃道:「好人儿,将我的定身蛊解开吧。」萧逸只觉这声音酥媚动人,堪比天籁,哪里还提的起什麽防备,一时间大手在她粉背之上轻轻一拍,夜七欲「嗷」的一声,自嘴中吐出一只黑色小虫,那小虫落在地上,顷刻间便化作尘埃,不见踪影。

  夜七欲只觉浑身禁制立时解除,被萧逸拥着的娇躯也可以自主行动,双手紧握,正要将这萧逸除之后快,可见那萧逸面色俊朗,不由又是心头一动:「哼,待我将你吸成干尸,再杀不迟!」一念至此,夜七欲不由双腿一弯,反身将萧逸缠在怀中,嘴上微微一咬,露出一抹含羞风情:「还望二殿下怜惜则个。」

  萧逸一时脑中大嗡,只觉眼前这女子时而放荡时而娇羞着实令人摸不着头脑,可触感到身后那盘旋磨蹭着的曼妙玉腿,萧逸只觉胯下长龙早已硬得有些生疼,萧逸也懒得多做思考,将夜七欲压在浴桶边缘,一手滑下,自腰间擒住那只无双妙腿儿,另一手则探入下身,扶住那根黑铁长枪,正要向那夜七欲的小穴前行。突然一只玉手青葱而下,轻轻盖在了萧逸的大手之上,萧逸见状一愕,朝着身下女子看去,只见夜七欲媚眼春情泛滥,那身下的一只小手轻轻掰开自己的大手,又缓缓抚上自己的龙根,萧逸「嘶」的一声激灵,却觉着这只小手嫩滑无比,竟是能与那远在西南的南宫神女相比,可这女子如此妩媚风情,那小手顺着自己的坚铁长枪不住来回撸动,一时叫他险些精关失守,唤出声来。

  「二殿下好生威武啊!」夜七欲这一句倒是真心话,萧逸自逆龙血脉改造,那身形早不似在宫中时那般羸弱不堪,此刻他身形壮硕有力,穿着衣物还好,可此刻脱下衣物却显得魁梧几分,可更令人咂舌的是那根被她握在手中的长枪肉棒,这玩意儿此刻坚挺异常,那尺寸竟是有些骇人,即便是见惯了师父与师兄弟们这等天赋异禀之人,夜七欲也不禁吓了一跳,心中不由暗暗庆幸,这家伙论长短不输贪狼,论粗细不输苍生妒,简直是个人间祸害,「还好我刚才没杀了他,若不尝一尝这等妙物,岂不是对不起我『七欲』之名。」

  夜七欲香唇微微一咬,那玉滑小手却是轻轻握住萧逸的长枪,下身微微一动,竟是自己将那长枪对准了自己小穴,还未待萧逸反应过来,那长枪便已然挺入其中,夜七欲轻车熟路,但亦难免被这粗长无比的神物给镇住,只觉自己那淫穴之中被这根稀罕之物给塞得满满的,登时忍不住「啊」的一声娇呼。

  萧逸猝不及防便被这欲女指引进门,登时兴奋得满脸涨红,此女虽非完璧,可自己长枪所过之处,竟是比那处女幽穴还要紧窄无比,那穴中黏膜似是活物一般竟是不断向着内里挤压,直将他的肉棒给挤得紧紧的,越发刺激。

  萧逸忘乎一切,开始奋力的在这小穴之中来回抽插,这女子风情万种,那声声娇呼更是酥迷入耳,妙不可言,一时竟是令他沉迷其中,再难自拔。

  夜七欲被这巨物所入,一时间芳心乱颤,淫呼不止,可她乃是情欲高手,片刻失神之后便已回复本心,见那萧逸依旧沉迷于自己体内不断冲刺,夜七欲不由轻哼一声,双眼瞬间变得狠辣无比,双手一紧,那淫穴之中似有吸力一般,猛地一阵急缩,萧逸下身骤然吃痛,被夜七欲所施的魅术亦是稍稍清醒,可爲时已晚,那根深陷其中的长枪肉棒已然插入夜七欲体内,在那股无边吸力之下,却是再难拔出。

  「你,你要做什麽?」萧逸见状大骇,心中大骂自己糊涂,色令智昏,此番却着了这魔女的道。

  「二殿下,你连奴家是谁都不知道就敢与我行房,当真是个风流种子,嚯嚯。」夜七欲此刻不在含情脉脉,那妩媚的眼神中杀意尽显,甚是可怖。

  「你,你是谁?」萧逸急声问道。

  「奴家在摩尼教唤作『夜七欲』,倒没有什麽厉害的本事,只是专门学了些采阳补阴之术,二殿下如此精纯刚猛,可真是让奴家欢喜得紧呢。」

  「你,不要,不要!」萧逸闻言更是懊恼,想不到自己竟是如此大意,当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

  那夜七欲哪里顾得上他的挣扎不休,那采阳补阴之术悄然施展,只觉萧逸的一身功力正渊源不断的朝着自己涌来:「哼,虽是修爲一般,可这南疆的蛊术倒是有趣。」

  萧逸只觉浑身彷如抽空了一般,一身力气不断随着龙根向着眼前女子涌去,心中登时不甘:「我几次大难不死,连那烟波楼慕竹都未能杀得了我,如今怎能甘心折在这魔教妖女面前。」一时间心头狂怒,气血翻腾。

  「嗯?」夜七欲正自得意之时,忽然一声轻咦,骤然间体内修爲亦是翻腾起来,夜七欲美目圆瞪,立时大骇道:「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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