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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论武功与社会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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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的路上也没有出意外,相当平稳地走了到濮阳近半的路程。不过就如之前借宿的小村子一样,人烟更为稀薄,少数几个经过的村落都没剩几个人了。

  太阳下山时,我们在一座空荡荡的小庙里停了下来,生火吃饭,准备过夜。

  吃完饭后,唐禹仁对众人说道:「诸位,明日开始,便进入叛军侦查的范围了。濮阳百里内,都有零星的斥候和青莲力士观察官道。因此从明天开始,我们便得在野外悄悄接近。」

  孙倩提出疑问:「我们偏离官道,捡着常人不会用的偏僻小道潜进濮阳,若是被叛军的斥候发现了,岂不是百口莫辩,只能灭口?」

  梁清漓看向我,明显也有着同样的疑惑。宋钊解释道:「不,其实恰好相反,现在青州所有人都知道濮阳是战场,少数要往濮阳方向前行的百姓也肯定知道在官道上行走太惹人关注了,必然会想办法掩饰踪迹。我们往林木里绕道,反而恰好更为真实。」

  景伊蹙眉问道:「这倒可以理解,但是……真的会有往战场前行的人么?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这时唐禹仁脸色阴郁地答道:「……常理如此,然而这场战争却不是的。叛军野心勃勃,气象不凡,军纪出奇地严历。过去这几个月攻城更攻心,不仅是濮阳,顺安、镇南、冀州均是如此。我在濮阳潜伏时,敌军对所有试图逃出城的人,只要确认了不是朝廷或者武林中人,一律不加阻碍。甚至有一些实在过不下去,向叛军投降或者行乞的平民百姓,都得以宽待,极少出现以往内乱时凌虐百姓的情况,因此叛军在民间的名声甚是微妙。」

  「这份计策已有成效,濮阳外城城墙才四米高,防不住有心人。在攻城期间有大批大批出逃的百姓,让城内的抵抗力大打折扣。不然,原本应该至少能撑到秋收之后的。」

  我惊讶地说道:「这……有点恐怖啊。不怕敌人肆意妄为,就怕他们有组织,有纪律,有霹雳手段也有菩萨心肠。前者破坏力大,但后者才是能动摇朝廷统治的东西。」

  几个大派弟子均是有些惊奇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没想到我会说出这种见解。

  唐禹仁皱眉道:「正是,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右护法的踪迹。濮阳之前出易进难,我也仅成功入城一次,与里面的军部细作交接情报。不过如今濮阳陷落已有近十日,以叛军的手段,应该已经平息混乱了。若是如此,进城也许会容易一些。」

  「明天开始,我们要按照计划那样,分批入城。分开之后,就要考验所有人随机应变的能力了,打起精神来。」唐禹仁严肃地说道。

  第三天早上,按照计划那般,唐禹仁,景伊,孙倩先行,之后是秦喜和真守,最后是我,梁清漓,和宋钊。

  我与唐秦两人肃穆地对了一眼,点了点头后,目送他们运起轻功离去了。我们三人则默默地启程。

  我与梁清漓偶尔会聊上几句,但是有宋钊这个外人在此,也不好细说太多。宋钊非常称职地与我们交替着侦察前方的路径,确保没有宁王军的斥候出现。而且他每过几里路便会停下来仔细观察脚下的路,注意着有没有除了前行的伙伴之外,任何其他人的踪迹。我们下了官道,时而穿过高及腰际的草原,时而走进茂密的树林,我和梁清漓都对野外生存没什么经验,多亏了他经验丰富的指导。不过他很是安静,除了偶尔我们对他有问题会应上几句,话比前两天少多了。

  在傍晚准备第一次宿营过夜,生火扎营之后,宋钊看着跃动的火焰,易容之后仍然相貌平平的脸庞没有一丝波动,不知在想什么。

  我跟梁清漓一起坐在一条被褥上,吃了干粮后,放松了下来,开始闲聊。

  「娘子,三天没洗澡,你还撑得住吧?」我一边为她梳着秀发,一边问道。

  梁清漓并腿而坐,答道:「嗯,三天而已,算不了什么。今天路过的小溪洗了把脸和手脚,就够了。」

  我啧声道:」每次出任务我最受不了的就是野外露营了,一天不洗澡,浑身不自在。

  「嘻嘻,夫君真是喜爱洁净呢。」梁清漓笑道,「不过奴家也不是不能理解。这里景色虽好,蚊虫却是有些太多了。」

  这时,宋钊也转头过来说道:「两位若是被蚊虫烦扰,可用我的雄黄粉。」

  「哦?多谢姚兄。」我接过宋钊的递过来的一小包粉末,在我们的被褥旁撒了一些。也不知是什么配方,味道并不呛鼻,却很快便起了作用,驱散了之前一直盘旋的蚊子。

  「我没有唐兄那么谨慎,没有外人的时候,韩兄大可直呼我的名字。」

  「那我就不跟宋兄客气了。」

  以此为契机,我们开始聊了起来。宋钊虽然不算尤其健谈,却也有意加深彼此的了解。我和梁清漓得知他与我一样,是建南出生的人,出身于一个小商贾的家族里,靠着进燕武院习武脱颖而出,最后凭着出色的能力被玄蛟卫看中。这个故事倒是似曾相识。

  我问道:「宋兄加入玄蛟卫的契机与秦喜非常相似,里面有许多从燕武院里出身的人么?」

  宋钊似乎想起什么开心的事,淡淡笑道:「嗯,玄蛟卫与黑鸦探里,多的是从燕武院里被选拔的青年才俊。官府这么多年来,一直试图在打造一个能够让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也能挣得出人头地机会的地方。燕武院也许便是达成了这个目标的学院。」

  按照宋钊的解释,燕武院是每府都会设立的官方学院,不过并不是义务教育那样有教无类的机构,而是每年只收有限的,已经有些资质显露的好苗子。在大燕的基层,除了门派和帮派之外,最多的便是零散小武师,靠着这样那样的传承过日子。这些武师必须得到官府的许可才能收徒授拳,然后其中愿意与燕武院合作的,每年都有名额将弟子推荐进入燕武院入修,看看能否成才。

  梁清漓惊讶地问道:「这些武师这么做,岂不是一番悉心培育最终都做他人嫁衣了?」

  宋钊解释道:「他们当然不是白干的。不愿与燕武院合作的,也可开宗立派,收徒教拳,但每年都必须向官府缴税,有需要时甚至要将徒弟、拳师送去服徭役。愿意与官府合作的,便可免税,甚至如果教学质量够好的话,能获得来自燕武院的资助,获得几个免役的名额。如果能够教授出一个二个武功有成,却依旧念着旧情的高手,那也是一种成功。长久下来,不愿自家苗子泄漏,宁可每年缴税的武师成了一派,与燕武院合作的武师也成了一派,虽然没有什么敌意,但也总是在与彼此竞争。」

  「如此一来,从燕武院学成武的学生们有不少的出路。入军部和六扇门是最多的,毕竟那里需要的人极多,也不必是个高手,只要有几分拳脚功夫,总能赚个出身。此外,各种镖行,小帮派,家族势力,也会从燕武院里招揽有潜力的学生。而在这些比较常见的机会之上,官府的各个部门都需要能文会武的人才,不过只有尤其优秀的学生才能竞争到这种职位。」

  至于黑鸦探和玄蛟卫,选拔的方式却不只是看纸面上的修为和表现,每年都有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人被选中。哪怕这两者的工作性质相当危险,因为与之相关的显赫名声和丰厚待遇,能被任意两者选中,都是燕武院学生们眼中的无上荣耀。

  宋钊十分自豪地说道:「大燕江湖均以六大派为尊,却罕有人想过,六大派纵然实力高强,加起来最多也不过几千号人而已,其中还有一半是五台寺里的僧人。像我们燕武院,各府每年新加入的学员便至少有上万人!便是此次战争,汴梁城外,不知有多少是从燕武院里走出来的兵卒。从燕武院、军部学成的人,才真正地撑起了大燕江山的根,做到了太祖皇帝当年创立此举的壮志。」

  原来如此,大燕对待武者的态度倒是很有意思,并不是一味的严禁管制,而是双管齐下,既有六大派这样的精英培育模式,也有燕武院这种草根育才方法。只要最终能够吸收进入官府这个庞然大物,被皇帝所统治,并且不搞出什么乱子来,那民间的武功传承反而能够壮大朝廷的力量。在风险和回报之间,朝廷明显选择了后者。

  饶是如此,每年也不过有一万新学员的样子,按照大燕武学发展的规律,这一万人穷其一生也不过能有两三百达成三流高手的境地而已。

  我看了看宋钊说起这件事时,脸上亮起的生动笑容,倒是没想到宋钊已脱离燕武院十余年,当上了身份尊贵多了的玄蛟卫,仍然对这个地方有如此强烈的归属感。不知秦喜是否也如此?

  不过可以理解,母校嘛,总会有些让人无法割舍的眷恋的。

  梁清漓叹道:「真是好大的气魄啊,太祖皇帝原来有着这么海纳百川的格局。夫君,你觉得呢?」

  娘子习惯性地问了问我一句,过去这一年来她似乎养成了每次了解到什么新奇或者让她觉得有意思的东西,都问问我的看法。不知道是因为我的观点往往角度不同,还是因为她单纯地喜欢听自家夫君侃侃而谈。

  「这当然是豪情万丈的机制,也确实为大燕产出了源源不断的武者。不过……」我迎上两人好奇的目光,沉吟了片刻后说道:「你们知道有一句话叫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吗?」

  宋钊摇摇头,梁清漓则说道:「夫君好像说过类似的话。」

  「大家都知道,当今天下有两条道路是出人头地最好的方法。一条是读书,当官,另一条则是学武。相信你们也知道,为了能让孩子有改变命运的机会,许多家庭是会省吃省穿,就是为了能供养孩子去读私塾,参加科举,或者拜师学武,加入燕武院和门派。燕武院只从武师武馆那里收下初露头角的好苗子,那那些进不了的学员怎么办?特别是那些父母家人咬牙供养的孩子,可能大半生的积蓄和希望就花在这次机会上,最后哪怕能学得几分武功,又真的对得起那份投入吗?读书人绝大部分都当不了举人,甚至当不了秀才,最后花了十几,几十年的苦读,一无所成的,比比皆是。不可否认,燕武院和科举有些相似,都是一种能够超越现实桎梏的壮举,但是我觉得它目前还是缺陷极大。」

  我摊手道:「而且,和读书一样,学武这种东西不仅需要天赋,更需要钱粮资源,能有良师教导,吃好睡好,药草练体的人,肯定会成就更高。甚至可以说,学武时外部资源起的作用要比读书还大。除非真正天赋异禀,否则贫民家出生的孩子哪能跟有钱人家比?长久以来,就算一开始这条路是为了给那些穷苦人家机会,哪怕脱离了宗门和武林也能靠着武学过上更好的生活,到现在,也肯定已经被有钱给自家孩子从小打好基础的富足家庭给完全垄断了。」

  宋钊脸色有些难看,想要开口争辩,却欲言又止,似乎在思考我所说的东西。半晌后,他才勉强地说道:「韩兄所言十分独到,我一时竟想不出如何为燕武院辩解。但诚如韩兄所说,有燕武院,这些机会有九成会被富人家子弟占据,没有燕武院,贫苦人家什么都没有了。至少,能给他们一份盼望吧?」

  我暗暗点头。宋钊是小商贾家出身,本就属于我说的那种,不是大富大贵,却刚好能有足够好的起点利用这种机会进入燕武院的人。也许他也意识到,正是像他这样的人,才占据了比起最穷困,也或许是最需要这种改变命运的机会的人的位置吧?

  「宋兄谬赞了,我不是想批评燕武院的存在,只是觉得有些可惜而已。它的本意是很好,也有潜质成为我们期望中的那个模样,但是……人性如此。道德经你读过吗?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天道才是损有余而补不足的,人却恰好相反,人性自私,总是要找办法把本就不足的人更加剥削,来奉已经富足的人。无论是燕武院还是科举,又或者是什么其他的上升道路,结果总会一样的。」

  无论本意再好,学习武功这种堪比高考跃龙门,改变命运的机会,肯定不会真就是燕朝太祖嘴上所说的那样,留给草根平民的公平渠道,定是充斥着数不尽的腐败和幕后操作。就算能够能够保持理论上的清廉和公正,又怎能断掉人与人之间自然存在的经济差距?何况,大燕官府对于这种情况不说乐见其成,至少也是不会关心的,因为它在乎的是这个系统筛选出来,能够被吸收的武力,而不是如何让参与者收获到公平的回馈。

  梁清漓思考了一阵后,有些愕然地说道:「夫君说的……奴家竟然想不出该如何破解?难道,难道生下来便贫困无助的人,除了极为少数的幸运儿,真就再无翻身的机会?」

  我拍了拍她的手道:「没办法,人生下来便是不平等的。哪怕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也改变不了天下人的命运。这是武功再高也难以改变的,连皇帝也做不到的事。」

  梁清漓却没有像宋钊那样眉头紧锁,而是目光炯炯地看着我,说道:「夫君的神色告诉奴家,你一定有解决方法的。」

  我失笑道:「你以为我是神啊,这种全天下人合力都未必解决得了的问题,我肯定也不行的。不过,要将世间的不平等根治虽然不可能,但好歹也是能改善的。比如,如果所有人,无论出身和富贵,都能读书习武,那么尽管不公平,人人都有一丝机会去改变命运。」

  宋钊忍不住说道:「如若燕武院将大门为所有想要习武的人敞开,韩兄觉得是否会更符合它为大燕培育英才的期望?」

  我说道:「不,目前的大燕根本没有支撑让所有人都有机会习武的条件。硬要这么做,只会出现乱象,也会对民生形成极大的伤害。」

  宋钊和梁清漓都惊讶地问道:「为何?」

  「首先呢,十几岁的年轻人已经是小家庭里非常重要的劳动力了,如果这些人都去学武的话,那家中的负担只会加倍加重。其次呢,大燕虽然民风尚武,却也没有足够的武师和资源来培育这么多的苗子。这是最现实的原因。还有就是,一个练武的人食量比寻常人要大三四倍,如果现在的三流高手量翻十番,朝廷就得焦头烂额了,若让全天下的少年人都进燕武院练拳,大燕哪来这么多的粮食,尤其是在大家都离家学武的情况下?这还不算药草,器械等等的花费呢。」

  我看两人都认同地点了点头,便继续道:「这接下来的部分是更深层次的考虑,也只是我的个人意见哈。你觉得,培养出一个二流高手,和培养出十个熟练的农夫,对朝廷来说,哪个更好?我觉得大部分人肯定会觉得二流高手更好,毕竟一千个武者里才能出这么一个强者。对个人来说,成为一个高手能够受到朝廷,武林,整个大燕所有势力的青睐,能够享受荣华富贵,仅仅因为你很能打。对朝廷和地方势力来说,多一个高手便代表多一分对自己所统治的领地的掌控力。

  但是对于平民百姓,对于整个大燕来说,十个农夫在民生方面的作用必然比一个二流,也许比甚至一个一流高手更大。保家卫国是武功高强者最能发挥价值的地方,但普通的军卒其实已经能够胜任大部分的这些职责了。反而是我们吃的,穿的,用的,全是千千万万的普通人日复一日的劳动成果。要让这个好不容易培育出来的高手去耕地,去养猪,去编织衣裳,哪怕他身手不凡,最多也就能干三四个人的活吧?可是高手之所以成为高手,不正是为了逃避这种所谓平头百姓才会做的辛苦劳作,享受人上人的待遇?要利用高手的身手去让他成为更厉害的农夫,更厉害的屠户,那怎么可能?就算朝廷愿意,高手也肯定不可能愿意的。

  如果明天朝廷宣布,所有人都能够学武,所有人都有机会当那人上人,你觉得还会有人愿意去做那些辛苦的,低下的活吗?当一个高手虽然对个人意义很大,但对我们的族群来说,起不到让人生活更好的作用,甚至培养出一个高手所需要的资源,能够养活六七个农夫。穷兵黩武其实就是这个道理,地里刨出来的食物就那么多,你是要用来养活平民百姓,还是去养不劳作,不下地,只训练、习武的精兵?又有多少资源能养这样的兵士?

  历朝历代,许多时候有重农抑商的习惯,便是因为若有太多人去当商人,去试图挣得商业之利,容易影响到农耕。农耕发展不够的话,全天下都要乱套了。在我看来,大燕也许需要某种程度的重农抑『武』,否则同样会因为太多人追逐武功所带来的捷径,形成祸根。」

  我无奈地说道:「不,其实重农比抑武还重要,前者治本,后者治标,但是除了史上那几个以治世着称的时期之外,只听说层层税赋往农民头上家的,哪有朝廷反过来贴补农夫的?所以说,也许有一天全民练武会是合适的,甚至必要的,但是那将会是很久很久之后的事了。当今天下,不适合这样做。」

  在我看来,武者作为与科举官途并列的道路,最危险的其实是它对于生产力和社会发展的帮助,相对于它所需的投入,实在是有点不够大。读书做官虽然也有值得商榷的地方,但好歹还能巩固社会运转,起到不少关键性的管理作用。而学武除了能够帮忙维持朝廷的暴力机关之外,除非能开发出功夫种田这种玩意,对于人类的发展来说,性价比有点不够高。

  宋钊迟疑地问道:「真的有这么严重吗?那么以韩兄所见,到底是什么样的天下,才能出现这种人人都有机会入燕武院的情景?」

  「如果一亩地能出产百石,千石粮食,如果有一天所有人都不需要担心养活自己,养活家庭,每个人都有足够的资源和助力,从辛苦劳作的生活中被解放,那么不只是去学武,去读书,去旅行,去追逐任何让自己的价值能够发挥到最大的道路,那样才称得上天下大治。那样的大燕,才有可能达成你我所设想的情景。」

  梁清漓与宋钊都不由得神往我描述的那种前景。我则暗自腹诽,这种情况,在物资比大燕丰富了十倍,百倍的现代地球的发达国家都没有达成,我描绘的这份武侠版社会主义天堂,根本不可能在目前这个社会阶段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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