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他那股子劲头才下去,看来萧市长真是想儿子想疯了,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萧家后继有人了。
之后他就坐下对陈涵依感谢的了一番,然后又说了几句让她要注意身体的话。随后话锋一转问道:“涵依啊,我怎么听清扬说你把孩子打掉了。”
陈涵依不紧不慢的说:“是的,我是把孩子打掉了。”
“你,你说什么?”
萧市长闻听,顿时整个人脸色都变了。由惊喜到失落形成的巨大的落差在他的脸上转瞬间就完成了。
陈涵依接着又说:“我说把孩子打掉了。”
她似乎怕萧市长听的不够清楚,特别说的很大声。
“混账,你说什么,你竟然真的把孩子打了。”
萧市长勃然大怒道,这会儿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市长身份,破口大骂。
陈涵依一点也没有卑微恐惧的意思,而是迎着他不紧不慢的说:“萧市长,我没有办法,我只能打掉他。”
“陈涵依啊陈涵依,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歹毒的女人。一个多么幼小的生灵竟然让你这么给杀害了,你竟然还给我说这种话。你……”
萧市长说着情绪激动不已,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一个手抚着胸口,另一个手猛然扬了起来,但是就在他即将要打到陈涵依脸上的时候却突然停住了。其实这会儿陈涵依已经做好了被打的准备,但是一切都出乎她的意料,怎料萧市长竟然没有打下去。
萧市长放下手,冷哼了一声,然后坐了回去,冷漠的说:“你今天给我说清楚,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没有经过我允许就把孩子打掉了。你要是说的有一句不对,陈涵依,这后果是什么你可要想清楚。”
陈涵依当然清楚萧市长这句话的分量。最严重的后果恐怕就是她就此从校长的位置上下来,然后就此没落。那么她所奋斗的一切也可以说是就此结束了。
陈涵依点点头说:“萧市长,我明白。”
她说着叹口气,然后说:“事情是这样的。当时我知道我怀孕后我也非常的高兴。萧市长,你知道吗,我曾多次想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你,我知道你知道了一定也非常的高兴。可是,你那么忙,我见你一面简直比登天还难。我后来去医院检查你知道医生给我说什么吗,他说我这个是畸形胎儿,医生建议我打掉。萧市长,你能明白当时我是什么心情吗,你知道什么是晴天霹雳吗。我还没有来得及享受一下当妈妈的乐趣,他就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有多少个晚上我是在泪水中度过的。那个时候我非常的茫然,我多想你在我身边,因为至少这样我能够和你商量一下,可是我每次找你,你都以各种理由拒绝见我。你知道我有多绝望吗。后来医生告诉我,这个孩子最好打掉,不然来到世上他也是个受人歧视,难以存活的怪胎。医生的每一句话对我而言都是痛苦的打击。我没有办法,只能去找高局长帮忙,可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办。”
话说到这里陈涵依已经泪如雨下了,一个人低着头呜呜的哭着。
萧市长这会儿心也软下来了,他缓缓的说:“涵依啊,你,你别哭了。这,这是我的错。那段时间我确实是太忙了。我连回家都很少有时间,你也要体谅一下。”
其实萧市长和陈涵依心里都明白,萧市长所谓的忙碌不过是自己又找了一个新情人而已。这也不过只是一个托词。彼此都算是心知肚明。
陈涵依继续哭道:“萧市长,我不怪你,我知道这只能怪我命不好。我注定是当不了母亲。我经过了多长时间才痛下决心去医院打掉孩子。我一个未婚女人去医院打掉孩子,你知道别人会怎么看我,这对一个女人而言意味着她的清白就算是彻底完了,有几次我都在医院门口徘徊。我不敢进去,我害怕遭受那种异样的目光。最后,如果不是我陪着我一起去,我真的没有勇气进到医院,走进手术房。”
“哦,晓凡啊,晓凡是个好同志。”萧市长不自然的说了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陈涵依接着说:“萧市长,你知道我当时打完孩子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忍受着多大的痛苦吗。我感觉简直要在鬼门关走了一次。那天晚上,要不是晓凡照顾我,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度过。”陈涵依越说越激动,这会儿,甚至有一些激动。
萧市长不自然的笑了笑,“涵依,你,你受苦了。”
陈涵依这时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好了,萧市长,你现在对我要怎么去责罚,就随便来吧。我反正已经是这样无人问津了,你在怎么处罚我也不会说什么的。”
萧市长这时态度已经大变,慌忙堆出一副笑脸来,拍了拍陈涵依的的肩膀说:“涵依,你看你说什么呢。唉,我早就知道你打掉孩子一定有你的苦衷,你看,果不其然。你受的这些苦我都知道,我也会记住的。你以后要多把精力放在工作上,不要想太多了。”
萧市长这话已经说的很明显了,他会用工作上的更多便利来对陈涵依进行补偿。
随后两个人又说了几句后,陈涵依看看时候差不多了,当即起身告辞。
这时,萧市长忽然拉住了她,说:“涵依,今天晚上,你就不要走了,留下来吧。”
陈涵依闻听,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其实已经料想到这一层了。她不紧不慢的说:“萧市长,我现在心里很乱,我想起那个还没有来到世界上孩子就这么走了,我心里就很不舒服。我常常晚上梦见孩子就在我的身边。他很调皮的咬着我的手指。质问我为什么要杀了他。”
“什,什么。”
萧市长闻听,立刻缩回了陈涵依的手,脸色变得骇然。
陈涵依看到这,脑海里忽然闪现了一个恶作剧的念头,她反而走近了萧市长身边,伸出两个手,摆在萧市长面前,幽幽的说:“萧市长,我每天晚上都能梦见那个幼小的生灵把两个稚嫩的小手放在我的手里,轻声的问我,妈妈,你和爸爸为什么要杀了我。”
萧市长慌忙摆了摆手,不安的说:“涵依啊,你先把手拿过去。我知道了。”
陈涵依缩回了手,这时候才发现萧市长的脸色煞白一片。然后一个手不停的抚着胸口。这时候,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萧市长好像心脏不适很好,一直都不能受到太大的刺激。想到这里,她趁机又坐到了萧市长身边,一手搭在萧市长的肩膀上,说:“萧市长,你怎么了,看起来你好像很不舒服啊。要不然我今天就留下来陪你吧。”
“啊,不用了。”
萧市长闻听,触电一般站了起来。同时连连摆手做抗拒状,“涵依啊,我看你,你还是回去吧。”他说着逃避一般的向后倒退。
陈涵依就知道奏效了,心里暗暗大笑。她这会儿反而是不慌忙了,表现出更加的热情来,“萧市长,你的脸色看起来好差劲啊,怎么了,快让我看看。”说着就跑了过去。
萧市长尽管不停的说着不让她过来的话,可是陈涵依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并且温柔的抚着他的脸。
萧市长如临大敌一般,大惊失色,慌忙摆手说:“哎呀,涵依,你,你先走开。”
他的话才刚说完,忽然整个人一头栽下去,脸色更加的煞白。萧市长倒在了地上,一个手用力的抚着胸口,一个手向桌子上张望着,同时气喘吁吁的叫着。
“药,药。”
陈涵依一看就知道他是心脏病发作了。她心里偷偷的乐了一番,然后才假装听到一番,蹲在他身边,一脸焦急的说:“萧市长,你说什么,你大声一点。再大声一点,我听不清楚你在说什么。哦,你是想要找药。”
这样折磨了一下萧市长,陈涵依才问道:“萧市长,药在哪里啊,抽屉,你是说抽屉。好。”
陈涵依假装很慌忙的跑到抽屉边,却装作不慌不忙的拉开了一个抽屉,取出了一瓶药,其实当时她心里想很多,她对萧市长有很多的痛恨,她现在更想将这些药扔掉,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深深的伤害了自己的混蛋男人就这么痛苦的死去。可是陈涵依清楚,她不能这么做,不管怎么说,现在萧市长对她还是有很大的用处的。以后要是想要在东平市稳步的发展壮大,根本就离不开萧市长。最重要的是,从今天以后,萧市长一定对她敬而有加。想到这里,陈涵依最后还是喂萧市长吃了药,然后把他扶到了沙发上。
萧市长许久才反应过来。好久,他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感激的对陈涵依说:“涵依,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这个老命恐怕就……”
他这是一种自白晓凡解嘲的说话,说着自顾自的笑了笑。
陈涵依假装很担心的说:“哎呀,萧市长,你刚才真的是把我吓死了。现在看到你没事我自己也松了一口气。”
萧市长微微点点头,叹口气说:“唉,都是老毛病了,没办法。”
“啊,萧市长,那你以后可要多注意身体啊。”陈涵依趁机关心的恭维。
萧市长抚了抚胸口,说:“唉,工作太多,压力也太大。”
说着转头看了看陈涵依说:“涵依,时候也不早了,你,还是快点回去吧。”
陈涵依假装关心了一下他多注意身体,随即起身就走,这会儿她的心里是乐的。
陈涵依刚走到门口的时候,萧市长忽然叫道:“等等,涵依,我忘记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给你说呢。”
陈涵依心里咯噔了一下,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她随即转过身,走了过来,问道:“萧市长,是什么事情?”
萧市长摆摆手说:“你先坐下。”
陈涵依当时心里惴惴不安,她心里思索萧市长是不是看出来了什么。如果真的这样,那她那些计划可就是全部都,陈涵依不敢往下在想。
她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缓缓的走了回去,在萧市长旁边的位置上坐下了,陈涵依尽量让自已表现的很自然。她笑笑说:“怎么了,萧市长,你是不是又改变主意了。”
至于这么问,陈涵依是经过思索的。如果萧市长有什么变化就可以通过这句话来测试出来,而且通过这句话也可以掩饰自己的慌乱。当然这句话其实也很有风险,万一萧市长只是改变主意让自己留下来陪他那可就不妙了。
萧市长皱着眉头苦笑了一下,说:“涵依,你说哪里去了,我是有正事要给你说呢?”
听他这么说,陈涵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微微点点头,说:“萧市长,你说,是什么事情。”
萧市长叹口气说:“是这样的,涵依,我去省里开会,上面的领导找我谈话了。”
“谈话?”
陈涵依一脸疑惑,要知道被上面的领导找谈话,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而且这谈话还是分好几种的,最严重的就是诫勉谈话了。不过看这样子萧市长应该不会吧。陈涵依一时间心里想了很多个不可能。
萧市长说:“呵呵,涵依,你不要多想。我说的谈话不是你想的那样。有人向我反映我们东平市的教育界某些学校领导在工作中出现了很多问题和毛病。而且这些问题都不是简单的小毛病,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领导让我回来好好彻查一下。”
萧市长虽然嘴上并没有说某些校领导究竟是谁,但是敏感的陈涵依立刻就觉得萧市长所说的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自己。而且就在这一瞬间,她立刻就想到,一定是有人向上面投诉自己了。
一时间她想不出是谁,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萧市长是非常清楚这个人是谁的。但是要让萧市长主动说出来,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从他刚才的话里就看的出来。
陈涵依想了一下,说:“萧市长,这人提的都是一些什么问题,如果是我们在工作中确实存在的,我想我们就一定要克服。但是他如果是别有居心,这些问题仅仅是莫须有的话,我想不该这么说,人家给我们提问题,一定是我们的工作中确实存在问题,萧市长,你能说说这些究竟是什么问题吗?”
萧市长摆摆手说:“算了,涵依,那些问题已经不重要了。我是想提醒你一下,你在工作之中一定要懂得个分寸。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萧市长说着看了一眼陈涵依。
陈涵依疑惑的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理解。
萧市长微微点点头,说:“涵依,我这么给你说吧。你的工作确实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这一点我是持支持的态度的,我想很相信你。但是有一点,这点我必须要对你提出批评。”
“你说,萧市长。”
萧市长说:“是这样的。你在工作之中为了推进工作进程,这人际关系的处理上,我觉得有欠妥当。比如说,某一些人,其实我们可以通过巧妙的接洽来柔和的处理和他们的关系,工作很重要,不过这人际关系更重要。你的性格就不行,工作上处处争第一这没问题,但是在人际关系的正常交往中,你一定要尽量避免这种问题。”
萧市长虽然说了这么多,不过陈涵依明显看出来,萧市长每一句话都没有说到重点上,他只是有意无意的暗示自己很可能在生活中得罪了谁。
想到这一点,陈涵依忽觉灵光一闪。 她仔细想了一下自己有可能得罪的几个人,一一的遴选后,只有一个人才最有可能在省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想到这陈涵依轻轻笑了笑,说:“萧市长,你说的这些道理我会虚心记住的,日后我一定会尽量避免再犯此类错误。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该得罪她。不然她也不会闹到省里去。在我和她发生矛盾纠纷的时候我根本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以及由此而产生的波动的深刻性。”
萧市长脸色大变,吞吞吐吐的说:“你,你知道是谁。”
陈涵依点点头,说:“是的,萧市长。你说出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是她了。”
萧市长叹口气说:“其实你们之间的矛盾我也早就听说了一些。不过没想到激化倒这种地步。我在省城见过她很多次,她和那个陈锋陈老师走的很近。这是她的亲戚吧。”
陈涵依笑了笑,说:“大概是吧。”
她没有想到萧市长竟然尊称陈锋为陈老师,从这一点上,就充分说明了一点,陈锋在省里的关系有多强硬,就是萧市长也都要很给他面子。陈涵依不免有些气恼,李巧云摊上陈锋这样的情夫,她真是选对了。
真没想到,她的动作够快的,这么快就有动作了,看来这以后的日子一定不会太好过的。
萧市长点点头,说:“哦,还有一点。那个我。晓凡老师。这个孩子工作还算努力,白晓凡也看到了,不过年轻气盛,在做某一些事情的时候有欠妥当,没有分寸。涵依,你要对他多进行批评教育。”
陈涵依连连点头。那时候,她注意到萧市长的态度是非常严肃的,看来在省里领导和他谈话语气肯定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谈完这些事情后,萧市长说了一句,“涵依,你这个同学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做事情的时候一旦开始恐怕不会轻易结束。你以后要懂得办事的分寸。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是最好了。”
这最后的一句话并不像是萧市长说话的语气,很可能,这是李巧云让他带话的,陈涵依虽然觉得很荒谬,不过现在却也只能想出这样的一个理由。
整个事情就是这样的,薛艳艳听完不免嗟叹:“这听起来还真是够戏剧化的。”
陈涵依笑道:“我没有骗你们吧。”
其实陈涵依虽然说的很轻描淡写。但是白晓凡从她清淡的笑容看出来她临机应变的能力以及非凡的勇气。这些能力恐怕不是一般人都能够具备的。
陈涵依随后就收起笑容说:“晓凡,艳艳,你知道吗,从萧市长住处回来,我这会儿心里反而更加的沉重了。心里压抑的有些喘不过气。”
“怎么了,校长。”白晓凡问道。
薛艳艳似乎看出什么端倪来,说:“陈校长,我想你是不是再为我巧云姐的事情而揪心苦恼的。”
陈涵依点点头说:“是啊,我没有想到巧云她的动作这么快。”
薛艳艳似乎想起什么来,说:“陈校长,我记得你刚才说我巧云姐在省城经常和我和姐夫在一起。他们风马牛不相及啊。我记得他们好像从来都不认识啊,怎么还成亲戚了。”
陈涵依看了白晓凡一眼,白晓凡顿时意识到,薛艳艳还不知道李巧云是陈锋的情人呢。白晓凡犹豫不知道这个事情是不是要告诉她。
不行白晓凡想想还是决定不能告诉她。薛艳艳知道后第一个会先告诉陈岚的。白晓凡完全能够想象出陈岚知道这个结果内心会有多痛苦。她要是知道自己好不容易找来的一个好归宿竟然是和另外一个女人共住的,内心会怎么想。
她整个意念都会崩塌的。不行白晓凡现在绝对不能不能让艳艳知道,就算要让陈岚知道这个结果,那也不是现在。
想到这里白晓凡向陈涵依递了一个眼色,同时微微摇摇头。
陈涵依立刻会意了,当即笑笑说:“艳艳,这个我也只是听萧市长随口那么一说。也许人家只是碰巧走到一起被萧市长看到了,也许他们只是同学呢。其实萧市长也只是瞎猜的。”
薛艳艳半信半疑的说:“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我刚才还以为这是我巧云姐的情夫呢,不过我巧云姐眼光那么高,肯定不会看上我姐夫。当然我姐夫也是很优秀的。”
白晓凡和陈涵依面面相觑。估计这会儿她也和白晓凡一样背上都惊出了很多的汗水。白晓凡拍了一下薛艳艳说:“你的脑袋里都在胡思乱想一些什么呢。”
薛艳艳嘿嘿的笑了笑说:“陈校长,不管怎么说来,我还是挺佩服你的。真的,你简直就是我的偶像了。竟然想到用孩子这一招来吓唬萧市长,还把他吓出毛病了。要是我就赖在那里不走了,不把他给吓死我决不罢休。”
陈涵依只是淡然的笑了笑。她虽然嘴上并没有说什么,可是白晓凡注意到她的笑容看起来非常的凄楚。有多少的伤苦都流露其中。其实薛艳艳哪里会动的,陈涵依在萧市长面前所表现出来的,是真情流露,怎么会是伪装出来的。
白晓凡想,就是任何人也不可能伪装的那么像的。其实陈涵依在萧市长面前所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大概就是发自于她心底所产生的想法,是她压制在内心的那些痛苦。以及对萧市长的憎恨。
白晓凡们随后又谈了一些对李巧云的看法。陈涵依的神情没落了许多。她看起来很沮丧,很伤感。
之后白晓凡和薛艳艳走了。在关上陈涵依的门的时候白晓凡注意到她的眼角滑出了一串泪水。而在那一刻白晓凡还并不知道她究竟是为何而落泪。
白晓凡和薛艳艳回去并没有即刻睡觉。薛艳艳拉着白晓凡说要有话对白晓凡说。
“晓凡,你注意到没有,陈校长刚才态度大变了。”薛艳艳问白晓凡一句。
白晓凡点点头说:“我知道,早看出来了。”
薛艳艳说:“这是我刚才说了那些话她才有变化的。”
白晓凡白了她一眼说:“你现在才知道啊,以后说话要给我注意点。有些话不能说就不要说。”
薛艳艳叹口气说:“这个我知道。其实从陈校长那个苦涩的笑容里我就看出来了。那时候我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如果你想演的逼真,那么除非你是真实的经历,你所演出的任何一个场景都是你曾经经历的场景再现。”
白晓凡微微点点头。薛艳艳这时忽然流下了眼泪。
白晓凡一看不免吃惊,慌忙说:“艳艳,你这是怎么了。我刚才没说你什么啊。”
薛艳艳轻轻靠在白晓凡的怀里,幽幽的说:“我觉得陈校长太可怜了。我感觉这个世界对她太不公平了。为什么老天爷要让这么一个漂亮而且很优秀的女人遭受这么多的苦难呢。她年轻的时候经历爱情的创伤,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爱的人离自己而去,而自己要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压力被逼无奈的给两个及其讨厌的臭男人当情人。而且这还不是最痛苦的,当自己有一天怀上了孩子后,她不能够享受一下当母亲带来的乐趣,她只能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煎熬去残忍的伤害这个孩子。我妈妈曾对我说儿女都是母亲的掌中肉。这是他们的全部。我现在完全可以想象的出陈校长打掉孩子所承受的痛苦。其实心灵上的痛苦要远远大过于身体上的。”
白晓凡没有说话,那一刻,白晓凡感觉白晓凡的眼眶也湿润无比。白晓凡其实很想抑制住白晓凡的感情,压制住白晓凡的波动的情绪,白晓凡想在薛艳艳留下眼泪的时候自己还要这么没出息跟着流泪。可是白晓凡还是没有忍住。
白晓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白晓凡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在这个时候白晓凡想白晓凡应该高兴的。白晓凡送薛艳艳回去后自己也没有睡觉。白晓凡躺在床上如何也难以入眠。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晓凡依稀的听到外面传来断断续续的抽泣声。那哭声很伤感,让人有一种心碎的感觉。它听起来多么熟悉。白晓凡触电一般的站了起来。然后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走到陈涵依的门口,这种声音更加的清晰了。白晓凡知道这是陈涵依的哭声。听到她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哭泣,白晓凡心里非常的难受。
白晓凡轻轻敲了敲门,说:“涵依姐,你睡觉了没有。”即刻里面的哭声停止了。但是没有说话。周围变得一片沉静。
白晓凡知道陈涵依只是不想让白晓凡知道她的痛苦。她想一个人独自去承受。白晓凡又敲了敲门,说:“涵依姐,请你开一下门,我知道你没有睡觉。”
陈涵依仍然没有说话。白晓凡不死心,继续敲门,但是再说出话的时候白晓凡的声音却哽咽了。白晓凡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自己会突然的想要哭,白晓凡只觉得心酸。
“涵依姐,我求你开一下门,好吗,我求你。”
咔嚓一声清脆的开门声,门悠悠的打开了。陈涵依站在了白晓凡的面前。穿着一袭睡衣,头发蓬松着。憔悴的脸上双眼泛红。
陈涵依看到白晓凡没有说话,她的嘴唇轻轻颤抖着,神情看起来非常的凄惨。
那一刻,白晓凡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抱住陈涵依。白晓凡紧紧的拥着这个饱受伤害痛苦的女人,白晓凡哭了。白晓凡一瞬间,感觉自己的脸上满是滚烫的泪水,它们那么烫,甚至白晓凡觉得到它们在白晓凡脸上所产生的烧灼感。
“涵依姐,你受苦了。”
陈涵依没有说话,但是却悲切的痛哭起来。
白晓凡紧紧抱住陈涵依,走进她的房间,然后关上门。轻轻说:“涵依姐,你有什么苦痛就一股脑的全部哭出来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陈涵依呜呜的哭着,然后两个手捏成个拳头在白晓凡的后背上捶打着。她想要发泄内心的愤怒。这个白晓凡清楚。白晓凡说:“涵依姐,你打吧。用力的打吧。”
陈涵依哭的更加凄切,那就是一个受了巨大伤害的孩子一样。她呜咽着说:“我是不是太残忍了,我亲手杀害了我的孩子。我是一个坏女人。”
白晓凡没有想到陈涵依是因为这个事情在哭。白晓凡轻轻说:“涵依姐,这不关你的事情。”陈涵依摇着头,极力的否定。
“不,晓凡,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杀了自己的孩子。我是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刽子手。我不止一次梦里看到我坐在我的孩子身边,他浑身是血,我双手沾满了鲜血。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想伤害他的。”陈涵依说到这里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白晓凡紧紧抱住她,轻轻抚着她的头发说:“涵依姐,我知道,我明白。我想孩子在天有灵,他也会原谅你的。他会懂得你的苦心。”
陈涵依抬起头,茫然无措的看着白晓凡,疑惑的说:“为,为什么?”
白晓凡轻轻说:“涵依姐,正如你给萧市长说的。孩子如果出生了,他就不能有一个正常的家庭。生下来就要接受很多的不幸。涵依姐,你已经很不幸了,不能把这种不幸再带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