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贯玲珑多智的李巧儿,在自己怀中沉沉睡去。这画面,让叶晓华心底微微一颤。
看其安然俏丽的睡态,晓华恍然间若有所悟。女人再聪慧伶俐,她依然是女人。这不以外表的强弱为转移,再强大的外表,也摆脱不了造物主为其打上的女人底色。
在风浪面前,她一样需要关爱、一样希望有双宽阔的肩膀,让她依赖。
都说女人是男人最好的大学,此刻女人的信赖与托付,唤醒了懵懂中晓华内心的责任。然而懂得对责任的担当,恰是男人迈向成熟的标志之门。
缓缓放下俏婶,轻轻从小厢房退了出来,带上房门。见玉莲正端着盆从大满的东厢房出来。
晓华心念一动,从后面跟了过去,拉着她悄悄问道:“婶,我们打赌的事,小雨姐嘀嘀咕咕的都跟你说些什么呀?给透底呗。”
玉莲嘻嘻一笑,道:“想知道啊?婶可不敢告诉你,自己晚上等着看输赢呗。”玉莲虽说性善,但也并不缺心眼。
晓华见策反不成,又眼睛一瞪,故作恼怒道:“婶,你到底跟谁一头的?咋就跟喝迷魂汤似的里外不分呢?”
“咋就急了呢?咱男子汉大丈夫,可不兴耍无赖的。”怕晓华真跟自己生气,玉莲接着又连忙宽慰道:“婶答应你,等过了今晚,以后保证都跟你在一头,行不?”
晓华见她软硬不吃,便又换了付色眯眯的嘴脸,恐吓道:“还真当以为我怕了你们不成?那你就洗干净了等着,天一黑,我就专门来钻你的被窝。咱们当着别人的面,把动静也整大些,反正都不是外人。”
玉莲听了,浑身打了一阵冷颤,一层鸡皮疙瘩随之而起。心中一急,嘴上脱口便道:“小流氓!你还真敢来啊?”
“那是!我不也是让人给逼的吗?”晓华一脸浮云,说得好似事不关己一样。
玉莲抬手在他头上一戳,脸上一付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啐道:“那你就等着挨收拾吧!婶也帮不了你。”说完头也不回,直接进厨房去了。
终究还是没探出底牌,晓华老大无趣。见西厢房里亮着灯,便度着方步朝里迈去。
小雨正忙着在炕上重新铺展被褥,见叶晓华不紧不慢、东张西望地进来。颔首窃笑,不无挑衅地问道:“领导来视察工作啊?这炕铺得您还满意吗?”
“咳!不是说要我来挤炕的吗?怎么只有两床被褥呢?这是不是表示你们先认输了呢?”晓华打着官腔,拿腔拿调地问道。
小雨跪在炕上,拍一拍身下的被褥,道:“领导想哪里去了,这挤炕挤炕、自然是要挤在一个被窝里啦。两个被窝,领导看着挤就是了,喜欢那个挤那个呗。要不干脆灯一关,挤着谁是谁也行啊,嘿嘿”
两军尚未交手,怎能先于气势输人,晓华心说,我总不能叫这未经人事的处,给灭了威风吧?
“姐你挤过炕吗?”晓华继续进攻。
“没有!”小雨也答得干脆。
“没有,你就敢大言不惭?”晓华也豁出去了,想要不战而屈人之兵,那就必须先镇得住对手才行。
“谁不是从无到有啊?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宇宙奥秘、世界难题。不用替姐担心,造物主早已将这些都藏在了每个人的本能里了,人人均可无师自通。你小看我可以,小瞧了造物主就是你自大了是吧?”小雨举重若轻,说得不急不躁,挥手之间,便将晓华进攻的刀枪化为无形。
遇到这样的对手还能再说什么呢?晓华无语,只得偃旗息鼓,从厢房先退了出来。
站在院中,晓华苦思对策,心中反复自问,是什么让她如此自信呢?莫非她看透了我书生的本性?真就断定了我不敢上炕。放手一搏?
转念一想,仿佛又觉得答案应该不仅如此。
看她一派胜券在握的姿态,实在不像是在伪装。她一定有了立于不败的两手准备。万一我一咬牙真上了呢?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一想到我真上炕时,晓华忽然灵光直下,心中豁然开朗。原来她在这里等着我呐!终于找到了小雨的底牌。
抬头见,夜空幽远,一轮秋月银辉漫洒,将整个人世间都笼罩在了一片、似真似幻的朦胧梦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