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满或许是这一顿酒,让他馋得太久。见俏婶今天有意放任自己,他也来了精神,一边说话,一边自斟自饮。几个回合下来,就已经是满脸红光了。
俏婶则替晓华端着杯子,自己时不时地也陪上几杯。还不断地在一旁劝酒。
晓华酒量本来就很勉强,生怕自己酒后失态。所以一上炕桌,便时时告诫着自己要保持清醒,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见俏婶频频举杯,便伸手在她后背轻敲,示意她适可而止。
那知俏婶媚眼一瞟,道:“喝了就喝个痛快,在自己家里怕啥?哪里醉哪里睡,有什么大不了的。”
王大满一听,豪情顿起,幸福之态溢于言表。靠在对面大声应和道:“晓华,客随主便,在这里你可得听你婶的。今天不喝出个子丑寅卯来,实在解不去这连日来不顺的烦心。来!喝躺下了,就在这里和你叔作伴。”
王大满的酒量,晓华是早有耳闻。但凡村里的大小喜事,他都以主宾身份登场,在酒桌时常帮人家兜底。自己小醉后都还可以灌倒几个,晓华当然自认不是对手。
但今天话已说到这分上,如不捧场,就有点不识抬举了。他倒不怕醉酒,他是担心酒后管不住自己。
其实是人都一样,男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西门庆,女人心中都藏着个潘金莲。平时各自都被主人的理智,紧锁在那心底深处的樊笼。少有机会放风,只能偶而在主人的心底呐喊。给主人传达些淫荡念想。
当然如果有机会能将理智灌醉,他们便可出来大显身手,肆无忌惮地闹妖了。在酒的面前,人与人不同的只是,理智间的酒量差别,仅此而已,并无高尚低俗之分。
换句话说,就是打开理智这把锁所需的酒量,或许这也正是酒的魅力所在。
俏婶何等玲珑,见晓华有些心神不定,便知他心中所想。低头窃窃一笑,道:“你就放心喝你的酒吧,有婶在,天塌不下来。”
大满生怕晓华不能陪他尽兴,忙连声赞道:“就是、就是,你婶可从来没这样给我兜过底,还有啥说的,来来来。”
俏婶却举杯不动,道:“这样喝法没什么意思,就是三个晓华,也要不了一会就被你灌趴下了。要我说,咱们得玩点什么以助酒兴。”
大满想都不想,脱口便道:“对!我们来划上几拳。”
“划你个头,晓华酒杯都拿不了,划得哪门子拳呀?嘿嘿。”俏婶接着笑道:“猜谜怎么样?”
一说猜谜,两人都跟着叫好。晓华当然自认不输。
大满兴致很高,抢先就道:“我先出一个,给晓华猜,他婶你不可露底。”说完嘿嘿一笑,道:“听好了,两边胖乎乎、中间红彤彤、硬的放进去、软的拖出来。猜是干什么?”说完哈哈大笑。
晓华一听,满脸通红,没想到王大满一上来,就出了个如此生猛的题目。他觉得这谜不难,可愣了半天都不好意思去说答案。
抬头见俏婶也乐呵呵地看着自己,就更不敢说了,只得低头认输,让俏婶给他罚酒。
待他喝完,俏婶才妩媚一笑,道:“晓华,你上当啦,这是打铁呀,你想铁匠的炉子是不是两边胖乎乎的?中间烧着炭自然就红彤彤咯,生铁硬的放进去,烧红了自然是软的拿出来了。嘿嘿。”
一解释,晓华虽说不好意思,却也被这混淆的如此形象的谜语,给逗得哈哈大笑。心说难怪他们说得理直气壮的,全无半点尴尬之色,原来是在给自己下着套呢。
按照酒桌上的规矩,赢的继续。如果第二个猜不出来,就是两杯了。大满先喝一口,抹了抹嘴,小有得意地说道:“又来了,一把抓来、腰带解去、两腿叉开、弯腰插下。”
晓华一听,又是同样套路,心念一转,便知道答案,呵呵笑道:“不会说得是插秧吧?”农忙时,他常去田间地头,将这番动作一比对,就知结果。要是把这谜出在第一个,他一样猜错。
俏婶呵呵笑道:“不行了吧?你也就这两把刷子,老拿裤带下做文章,也不比我们女人好到哪里。”
大满端起酒杯就干,输赢全不放在心上,哈哈笑道:“读书人脑子就是好用,不会连着上当。好,到你了。”
晓华自然没有这般来自田间地头的谜语,想着大满文化不高,认字有限,也不愿让他难堪。于是给他出了个自己童年时的字谜,谜面是,一字九横六直、天下无人说得出、孔子问诸葛,孔明也要猜三日。
大满一听,哈哈笑道:“孔明都要猜三日,我王大满自然是三年也猜不出来,还是老实喝酒。”说罢甩了个满杯。
俏婶在一旁笑骂道:“都告诉你三日了,你还不知道啥字。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