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猛然间想起屋内还有个不省人事的女人,他睡了这麽久也不知道究竟怎麽样了。莫冰猛然间睡意全无,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身来稍显凌乱的就往卧室里面冲。
“你醒了……”
医生的直觉是敏锐的,才推开门的一条缝就发现有人坐在床沿不像是昏睡的样子。原本是想简单的问候一下的,虽然陌生也是要有应当的礼貌。却不料脚下迈动一步,却再也没有办法迈动第二步。
挺直的站立在门边,男人脸上的表情僵在那里,不久连两条恰到好处的浓眉也不自觉地微微蹙起。
这女人──也太随便了吧。
任何正常的女人遇到这种事儿难道不是应该不知所措外加害怕的用被单裹着自己,一脸被陌生的地方吓到的警惕样儿吗?在这种情况下,她发出尖叫或者哭哭啼啼他都是可以理解的,却唯独理解不了这幅真实的场景。
只见温云美自在的坐在他的床沿,头发湿漉漉的显然是刚洗过澡,手上还用他的浴巾在认真的擦着。女人白皙的肌肤毫无顾忌的裸露着,一双修长的腿像是致命的诱惑。而她那副方才尽数展现在自己眼皮底下的娇躯此时正掩藏在男人刚好挂在浴室的白色衬衣下。即便是隔着距离还是能闻到从上面飘来的熟悉的洗衣粉的味道。
“哦,我借了你的浴室,希望你不要介意。”
见到莫冰走进来,温云美只是抬了抬眼皮。她的声音无比自然,自然到莫冰几乎认为自己产生了错觉,这个女人原本就应该是属于这里的,而他才是真正的客人。
“谁让你动我的东西的?”
忍了又忍,不快还是脱口而出。但是他终究是个沈稳的人,虽然是指责却也说的淡淡的,不会让人听出太大的情绪。
“那你觉得呢?我应该脏兮兮的裸着身子坐在这等你进来?”
一句话将莫冰噎的哑口无言,温云美擦完头发便将手里的毛巾递给他,随后人影一晃往卧室外面飘去。
“我饿了,你有吃的没?”
跟着雷枭做了大半天,又被他亲的差点窒息。连运动带惊吓温云美只觉得胃里空的发慌,忍不住提出更多的要求。
她其实并不是真的胆大到在陌生人的房间里醒来却无动于衷。只是当时虽然在雷枭看来她是真的昏死过去了,但是模糊的意识还是有的,多多少少也将两个男人的对话听了过去。
她知道他是雷枭兄长级的人物,又是个院长。说话做事比那个杀千刀的雷人渣有分寸多了,这才能放心的在这里死皮赖脸。
她本来没有那麽放肆的,但是当她醒来的时候他却在睡觉。那副疲倦却安详的样子令她不忍心打搅他,也就由着自己胡来。
不过随便看了看他的卧房和浴室,这个男人还真的是个井井有条又爱干净的家伙。每一样东西都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浴室里连一滴污水都没有。瓷砖地洁净而干燥,恍若可以睡人。这种观察令她对他又多产生了几分好感。
“你……”
挂好了毛巾,莫冰跟了出来却又紧接着被她的自来熟雷到。
真不愧是雷枭的女人,行事作风都跟他一个德行,只顾着自己高兴,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这位小姐,你我素不相识。我想我没有义务给你提供晚餐。”
逐客令已经下的很明显了,他甚至没有再追究她擅自穿了他刚洗烫好的衬衣。
他是有洁癖的人,很少不正经的去接触没有深入交往过的女人,也从来没有让一个女朋友如此性感的穿过自己的衣服。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太放浪或者太亲密都会令人犯错误,并且陷入麻烦。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应该是理智的,经过某种计算的。而不是像这样没由来的就纠缠在一起。
望着莫冰冷淡的眼神,以及他跟自己说话时口气里稍微显露出的不悦。温云美扁扁嘴,却并不打算就此离开,
她肚子饿,没有钱。身上所有的东西包括那个手包似乎都被这个男人以一种决然的方式处理掉了。下半身连条底裤都没有穿。叫她这个样子从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地方走出去,他会不会太无情了一点。
“我真的饿了,你给我弄点吃的吧,行麽?”
干脆耍赖的在客厅中央的那张沙发上坐了下来,温云美纤细的身子陷入柔软的皮革。她抱着膝盖缩在里面,潮湿的长发在胸前打着卷。若不是交叉的双脚在前面挡着,两腿之间的私密恐怕会毫无掩饰的在男人面前显露出来。
“等着。”
这个女人……
实在受不得她这副浪荡的样子,莫冰有些头痛的撂下一句话而后回房拿了一条自己的五分休闲裤丢给她。
自小家教良好的他弄不明白是什麽东西能让一个女人完全没有了矜持,又是什麽东西能让她完全心甘情愿的堕落?
想起今天在医院太平间里撞见的一切,他的胸口忽然堵得难受,却也无处发泄,只想快点打发走她。于是他利落的转身走进厨房里,从冰箱里拿出新鲜的蔬菜鱼肉。系上围裙真的就开始帮一个自己并不是很喜欢的陌生女人做起了可口的晚餐。
独居的男人若不是特别的邋遢就是特别的精致。
他不是那种矫情的人,更不是以女人灵魂自居的gay。他只是个普通的做事沈稳的壮年男人而已。但是锋利的刀具在他的手下熟稔的起伏着,碰撞着菜板发出有节奏的“咚咚”声,灵巧的一双手似乎能创造出千万种奇迹。
洗菜、切菜、下锅、翻炒──
炉子上炖着新鲜的排骨汤,饭煲里蒸着米饭。餐桌上已经摆了一盘炒好的青菜。绿油油的叶子,火候正好,营养一点都没有流失。
温云美穿上裤子,坐在厅里一边等吃的一边看电视。
长这麽大,她从来都没有跟哪个男人真正的交往过。也从来就不知道会有这麽一天,她也能经历这种居家过日子一般的时刻。这种感觉有点怪,应该是温馨的,可是她心里并不觉得暖,因为男人是完全被迫的。
但是她还是觉得氛围很好,好到让她觉得这个男人的教养真是没的说。如果换做雷枭的话,大概早就翻脸了吧?
“好了,过来吃饭吧。”
不远处传来莫冰的呼唤,她踩着他的大拖鞋慢慢的寻了过去正好望见男人抬手推了推眼镜,随后将腰间的围裙解下。
整个动作儒雅而连贯,尽管还是面无表情却令温云美觉得他比寻常那些甜言蜜语的恩客要顺眼得多。
“谢谢。”
接过他盛给自己的饭,温云美沈默的吃着。都是些家常的菜色却很注重营养的搭配和食材的新鲜程度。女人感觉的到他做事的用心。
“不客气。”
依然是疏离的态度,依然对眼前这个放浪的女人提不起什麽好感。莫冰只是冷淡的回应了一声,就自己盛了碗饭坐在她的对面跟着吃了起来。
一个人吃饭的时候可以用看电视来打发寂寞,而两个人吃饭的时候若是相对无言就会变得很尴尬。
兴许是觉得这样实在有些别扭了,莫冰推了推眼镜,率先开了口。
“还合你的口味麽?”
“不错。”
“那就多吃点。”
“嗯。”
两人一来一回随口应答了几句,到最后包括莫冰自己在内都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我身上没钱,一会儿你能不能给我点钱让我打车回家?”
玩太极并不是温云美所喜欢的,人和人之间坦诚一些有时候反而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听她这麽说了,莫冰想起自己方才真的就想将身无分文的她这麽赶出去,俊朗的脸上兴起一丝赧然,随即说出补救的话。
“这里不容易打到车的,一会儿我会送你。”
“谢谢。”
有人送自然比打车安全,温云美低头吃饭没有拒绝。
吃过饭,莫冰当真如他所说开着自己那辆黑色的车一直护送温云美到她家楼下。是的,她家,温云美自己的家。遇到这种事她是万万没有胆子先回莫焰那里的,更不用说被邻居看到有别的男人用车将她送回来。
告别的时候莫冰张开口想要说些什麽,告诫她雷枭那个混小子不是好依附的,就算是要傍大款也要擦亮眼睛不要随便不顾性格全部都当金主照收不误。但是话未出口他自己却先讽刺的笑了笑。
雷枭算是他的兄弟,而这个女人又算是他的什麽呢?除去他莫名其妙的带她回了家,又莫名其妙的给她做了一顿饭,他们之间什麽关系都没有。那他又为什麽要为了一个毫无瓜葛的女人去得罪自己的兄弟呢。
温云美下车的时候,他掏出一叠钱来给她,告诉她这是补偿被他烧掉的东西的钱。但是她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收下。
坐在车子里静静的凝视着女人一步一步的背对着自己朝楼层里走去,莫冰忽然发现她很瘦很纤细。那种我见犹怜的模样的确是男人们最为喜欢的类型,凭借这种天赋也许真的能博得雷枭的独宠。
直到对方的背影彻底消失,他也转动钥匙发动了车子。平静的将一切挥在脑后,他发现没有什麽是值得在记忆中留下的。(图:莫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