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吃的时候雷枭还算得上是赌气,没办法欺负温云美他就只好猛嚼嘴里的米线条。但是吃到后来,男人是真吃出香味来了。
别看这里简陋,老板的手艺真不是盖的。米线本身煮的又Q又糯,非常筋道。配上一点山西老陈醋压口,再加上鲜嫩的菜丝与卤得鲜香十足的肉沫。转眼间两碗米线下肚,雷枭咂咂嘴巴居然还意犹未尽。
“诶诶!别叫了!暴饮暴食的撑坏了你。”
见男人一扬手似乎是打算再要一碗,温云美原本心情压抑现在见他真吃得开心了也就跟着高兴了起来。
要不怎麽说做人纠结呢──
雷枭这个人就是这样,捅你一软刀子就哄你吃块糖,给了你失望之后又会给你更多的希望。到最后,说不清、道不明、放不下、舍不得……
倒是叫人该拿他怎麽办才好啊……
“这怎麽能叫暴饮暴食呐,我才吃个半饱而已。”
一边不甚满足的继续用筷子夹切成薄片的腊肠和鱿鱼须沾辣椒油吃,一边拿眼瞟温云美吃剩下的半碗米线。男人吞了吞口水,眼里流露出对食物的渴望。
“这还有很多好吃的呢,你不是要吃肉麽?对面那个小窗户口是卖炸鸡的,每天都排老长的队。今儿个咱来得早,应该还有卖。我去给你买半只过来。”
温云美平时就喜欢吃点这街边上的小零嘴什麽的解馋,今天有伴了看雷枭也没有再嫌弃的意思,就有意让男人尝尝新鲜。话音刚落就积极的站起身来,拿出钱包要去给他多买几样。
“炸鸡?好啊,你不早说。我说刚才开车过来就闻见一股子香味儿呢,敢情是那东西啊。你快去快回吧!”
本来挺舍不得让温云美离开自己的视线的,但是一听有肉吃,男人黑眸一亮,立刻爽快的答应了。
得到爷们的允许,女人便快步的走过去排队。
还好今天来得早,运气好,赶上刚出锅的。让老板年切了半只大的,热乎乎的用油纸包了装进塑料袋里。连口都不敢系上,就怕热蒸汽把鸡肉弄得不脆了。几乎是捧着,连走带跑的赶回了雷枭身边。
“哇,好香啊!”
打开包着炸鸡的油纸,一股肉香扑面而来。金黄酥脆的外皮儿,嫩而不腻的鸡肉。光是闻着这股香味儿,两个人心里都是无比的满足。
“别动!洗手了麽你!”
见雷枭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伸手就要去撕鸡肉。温云美一把拍掉他的手,佯装凶恶的瞪了他一眼。
“这哪有洗手的地儿啊,都来这吃饭了,你就别矫情了啊。”
口水都快要溢出来了,雷枭急着吃鸡哪有功夫还管自己手干不干净。
“不行,不讲卫生生病了怎麽办?”
完全漠视他的口水,温云美一本正经的掏出湿纸巾将他和自己的手指头都一根一根的擦干净,这才放任他的狼爪将鸡以最快的速度给肢解了。
“张嘴──”
眼见他擦完手,扯下一个鸡腿就要往嘴里送。哪知那鸡腿在空中转了半圈最终竟停在了她的唇边儿,这一意外令温云美顿时愣住。
“你吃啊,多吃点。看你瘦的,我都快抱上骨头架子了。”
其实也没特意讨女人欢心或是怎样,只是在美食入口的那一刹那,雷枭忽然觉得让她吃了其实要比自己吃了还要令人满足。这脑子刚一转手上已经本能的付出行动了。
“诶……好……”
颇为感动的咬了一口,温云美抿了抿唇,没让对方看出来自己眼眶里已经有了水花儿在打转。作为一个情妇,从来都是她跟贴身妓女一样的伺候着他,什麽时候开始,这家伙也学着关心起她来了。
不得不承认,比起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雷枭真的变了。可是一想起刘洋,想起杜心蕊,想起两个人的身份与隔膜。她就会觉得,这种改变并不是一种可喜的甜蜜,更像是一种会令人明知有毒却还要饮鸩止渴的折磨。
“雷枭……”
咽下口中的鸡肉,女人目光闪烁着唤了他一声。明明感觉到自己心里有数不清的话语要跟他说,可是到了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以前心思坚定的时候还能勉强把他当个客人,逢场作戏一下就完了。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跟他相处得越久,她就越想靠近他,绑着他。并且对他的其它女人咬牙切齿……
如果在继续的话,她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被伤的体无完肤。
“你别说,一句话都别说。”
原本凭着一时冲动想跟他说咱俩就好聚好散吧,谁知这家伙连抬眼看她一下都没有,却好似已经洞察了她的所有意图。
只见雷枭一边很镇定的用手继续跟那些美味的食物为舞,一边腾出嘴巴来跟她闲聊似的,用不温不火的语调一字一句的说到。
“温云美,你喜欢吃路边摊咱俩以后就经常来。你想过什麽样的生活,我都能最大程度的满足你。你缺钱,要多少我都给你。只是有些话,我不爱听。即便有一天要说也是我说,轮不到你来做决定。”
“我知道了……”
被男人这麽一噎,温云美刚萌生出的那点冲动一下子被吓了回去。并且颇有些后怕的感慨自己怎麽居然那麽有胆,敢主动跟雷枭提分手。
换句话来说,分什麽手啊。他们根本就是不是男女朋友,也从来没交往过。还不是最最下等的钱色交易。
“知道就好。乖……听话,别气我。我这个人禁不住气,你气我自己也没好果子吃。”
见她听话,男人又撕了一块鸡肉喂到她的唇边。脸上波澜不惊的,也看不出到底是个什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