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枭回来的时候,温云美已经在恐惧与等待之中不安的睡着了。只见她蜷缩在那个狭小的笼子里,手臂和双膝缺乏温暖的抱在一起,看上去就像只最无助的幼兽。她睡着之后,佣人上来查看时帮她把灯关上了。
所以,当笼子的门从上方被猛地打开,男人的手臂近乎粗野的穿过她的肋下将她整个人举出来之时,整间卧房内到处都笼罩着死亡一般的黑暗气息。
“啊?!”
被粗暴对待的瞬间让尚处于迷蒙之中的女人分不清这一切究竟是现实还是一场噩梦。
她一直在猜想着那两个男人究竟谈了些什麽,最后结果又是如何。却没有料到谈判结束后雷枭一句话都没有对她说,只是用行动发泄着自己的绝望与怒火。
“你、你要干什麽……”
双脚蓦地腾空,隔着一段距离男人就将她打横抱起来凶狠的扔到了床上。尽管床很大很软但是这一重落还是震得温云美脑袋有些发懵。
“喂……有话好好说……别、别这样!”
温云美实在是怕了他,当初雷枭的暴力行为还历历在目。
这是个什麽都喜欢用拳头说话的男人,一言不合就上手打人。看谁不顺眼就把人家往死里头整。以前吵架的时候也有过强暴她的事儿,但那些多少都算是半推半就,不像现在纯报复的气味那麽浓,让人打心眼儿里涌上一股战栗……
“你行啊你,翅膀还真是硬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丢过来,男人的大手已经扼住了她脆弱的喉咙,并且还在不断的收紧中。
“呃……嗯嗯……!!”
颈动脉受阻让女人的头立刻呈现缺氧的状态,有那麽一瞬间她能感觉到对方是真想掐死她。然而掐死一个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麽容易,挣扎的过程中她屈辱的蹬动着双腿,不甘心的用手去扯他的手指,痛楚而恐惧的时间持续了好几分锺……
“咳咳……呕……”
最终被放开的那一刻,温云美又晕又恶心,眼泪都已经不知不觉的流了一脸。让她像只被车碾过气息尚存的青蛙一样在床上虚弱的残喘着,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下一秒,眼前又被一片刺眼的黄色亮光所侵占,男人冷漠中带着恨意的脸庞赫然出现在她身旁。
“为、为什麽……”
看着雷枭像个刽子手一样气势汹汹的跨骑在自己的身上压着她乱动的下肢。那姿态带着一股处决般的狠毒温云美心惊肉跳之余难以置信的发问。
就算自问一万次,她也想不清究竟是什麽事竟然会让雷枭对她萌生杀意。就算是六年后那点当初的感情消失殆尽了,也不用赶尽杀绝来得这麽冷血吧。
“你说呢!”
嘴角的冷笑越分明,眼中深藏的痛意就越明显。宽阔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显然他仍然因什麽事而气得不轻。
“我不懂……”
无助的拼命摇头,女人眼角的泪水越流越多。
活到了这个岁数,经历过这麽多事,现在还没死令温云美比一般人还要惜命。人生中的大起大落太多次,把人都折磨疲沓了。当初锦衣玉食的生活她都没要,现在却被人掐死在床上,这是不是有点太冤了。
“温、云、美。”
右手不甘心的用力拍打着她的脸,男人哑着声音一字一顿的说。然而如果不是绝无可能,温云美甚至会觉得此时雷枭脸上的表情竟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哭出来似的……
到底怎麽了!是什麽让他如此疯狂,又是如此愤怒?!
“我跟你在一块一年,等了你六年,许了你一辈子……结果你他妈的倒把老子忘了个一干二净,跑到云南来跟那个小白脸过新日子了!你他妈良心都被狗吃了!”
“……你胡说什麽?”
被他扇的脸颊生疼,但是女人的眼泪却渐渐的收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自控的惊喜与动容。
男人变化的太快让她迟钝的反应有些吃力。然而,听着他那半生不熟句句夹着炉灰渣子的脏话以及此时他脸上丰富多彩的表情,女人一晃神竟像是回到了六年前。骑在她身上的还是那个张扬跋扈,霸道的要死也矫情的要命的臭男人。
……
真好。
这麽多天看着他,看着现在的他,温云美心里一直有种异样的压抑。
因为他变得不一样了,就像是从没认识过似的。沈稳、冷静、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大人物的精英魅力。可是这样一个雷枭是陌生的,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从一个陌生人身上找回熟悉的记忆,更不清楚自己克制了六年的感情是否还能重新在这个陌生的男人身上延续下去。
可是现在,她觉得他其实没有变,一点……都没有。
“我胡说?你那个小白脸都他妈的找上门来找我要人了!你还想让我怎麽不胡说?!”
居高临下的用双臂撑在她的身体上方,雷枭大声的咆哮着。直立的浓眉快要竖到头顶上,十根手指也是攥得咯咯乱响。
但是他这副杀气逼人的模样在温云美看来却一点都不可怕,反而觉得他坚持把蓝胤称作为小白脸,而他才是正夫的执拗颇有些倨傲与滑稽。
“我没有,你误会了。”
原本还忐忑不已上蹿下跳的心脏倏地平静了。她安静的躺在他的身下,感受着男人久违的重量淡淡的回应着。一张脸虽然远不及当初的妩媚温柔,但是由于心暖了,乍看之下却也是柔弱动人。
“我误会?哼,你真该看看那王八蛋当时的嘴脸!”
一想起蓝胤提起“我女人”时就无比灿烂的笑脸,雷枭只觉得喉咙里痒痒的,一口血就要这麽没气量的喷出来了。
“你先起来,你这样压着咱俩没办法谈。”
趁着他去回想蓝胤分神的空挡,温云美伸手将他一把推开。好不容易不用待在那个小的要命的破笼子里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舒展了一下筋骨就要从床上下去。
谁知才刚爬到床沿,还没来得及寻找到一只能穿的鞋子,自己的脚踝就被身后的男人又给硬生生的抓了回去。
显然,雷枭现在想要的不仅仅是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