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感觉到被兰兰的肉体在他身上那煽情的摩擦弄得有些缺氧,所以他从兰兰屋里出来后,直接来到了旅店的外面,新鲜的空气迅速进入了他的血液循环,让他立即感觉到了一种这几日来未曾有过的放松和畅快,他大口的呼吸着这室外新鲜的空气,他现在已经不太想立即去吴云的房间里了,他感觉到此时空气对他来说更为重要。这几天可真的没有像样地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了,他想在这明净的天空下走一走更为必要,于是,双脚又一次真实地踏在了这些裸露着被风化得有些不太像样子的身子的碎岩与砂石之上。
大卫不自觉地朝着坟地走去,那里有着一种吸引他的力量,有时候,未知与神秘就像是一块磁铁,让那些好奇的人始终走不出它的圈子。大卫远远地围着那座坟转了一圈,供桌前还有新近焚烧的纸钱,桌上摆了几样不太新鲜的水果——现在这里要找到新鲜的水果的确不易。
当大卫抬起头来将目光投向吴云房间的时候,从那个朝北开着的小窗子里,大卫看到了吴云那张有点儿神秘的脸。
吴云并没有躲避大卫的目光,两个人远地里对视了一小会儿,大卫才移开目光向远处望去,其实这里根本就没有了更值得欣赏的景致。
很快,吴云便从饭西边的门口里走出来,远地里,大卫就看出来她打扮得挺漂亮,她居然穿了高跟鞋!
“你不怕崴了脚?”
大卫大声地提醒她,她只是笑着,继续朝这边走。看她那提着裙子轻盈的走在砂石上的样子倒像在戏台上的表演,双腿在扭动中流动着舞蹈女人无限的美的韵味。
吴云还没有走近,大卫就在一块较大一点儿的石头上坐下来,双膝盘起,显出一副成熟的样子——一般的青年人很少有这种坐姿。
他悠然地点上了一支烟。在无风的空气里,青烟袅袅而上,真也有点大漠孤烟直的味道。
吴云走过来,于离大卫两尺多远的地方,将裙子铺在身下,侧着身子,一半臀着地坐着,女人大多是这样的坐姿,显出了女人特有的优雅与矜持。
“怎么想起到这里来?”
“屋里有些闷人,外面空气更透彻些,吸着顺畅。”
“你还是不太理解我为什么十八年一直守在这里,是不是?”
“我倒没有那么好奇,不过,我觉得像你这个年龄,不应该把自己的青春浪费在这片戈壁滩上。你说呢?”
“你觉得我有些神秘了?”
大卫只是笑了笑,把目光投向远方,偶尔有几座岩山,光秃秃的,如四处布道的喇嘛。
当然将视线收回的时候,竟有几个石堆进入了他的视野。
“那些是什么?”
“那也是坟墓,是泥泊尔商人的坟墓。”
“他们怎么会将坟墓筑在这里?”
“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那里面肯定也有些故事了?”
“你想听吗?”
“不妨说说。”
“在讲故事之后,我有件事情求你。”
“什么事,说说看。”
“我有几样值钱的首饰想请你捎到内地去,送给我的妹妹。”
“有多值钱?”
“能值十万八万的。”
“那你就不怕我黑了?”
“我看你是个信义之人,所以才托付与你。我在这里十八年了,什么样子的人没有见过,我相信我的眼力。”
“那好说,这事没有问题。”
“想不想现在就去看看那些首饰?”
“那有什么好看的,我还等着听故事呢。”
“那我就讲讲这几座坟的故事?”
“快说吧,还卖什么关子?”
吴云朝大卫笑了笑道,“你果然是个急性子。”
大卫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当年,几个泥泊尔人到这里来做买卖,到这里后,听说罗布泊里有宝藏,就进去了,走的时候,还是从我这地方准备的干粮。当时他们是四个人,可一个月后,出来的却只有一个人,其他人都遇难了。而到达这里的那唯一的幸存者也因为劳累过度而感了风寒,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那时我丈夫不在家,店里只我一个人,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回到他的家园,在最后的时刻,他用颤抖的手,给我写下了一张字条。”
“你能看懂?”
“他用泥泊尔语写的,我不懂。不过他会说不少汉语,也讲点英语。”
“那字条上面写了些什么?”
“这可是个天大的秘密!”
“那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前面的事情?”
“我没有说不告诉你后边事情呀?不过,在告诉你之前,我要征求你的意见。”
“真是怪事,告诉我秘密还要征求我的意见?”
“对,谁要是一旦知道了这个秘密,怕是一生都不得安宁!”
“有这么严重?”
“它是一个诺言!”
“你要我对天起誓?”
女人点了点头。
“你告诉过别人这个秘密吗?”
“你是唯一的一个!”
“我怎么才相信这是真的?”
“我也对天起誓。”
女人的眼如深邃的天空,却满是虔诚。
“我如果对面前这个男人说了半句谎话,让我……”
不等吴云说出下面的话来,大卫伸手堵住了她的嘴。
“我不想让一个女人在我面前起誓。但我可以起誓。”
“你也不必了。我相信你才告诉你。”
“你是不是还要我做什么事情?而且这事有着相当的难度?”
“不错,所以我要征求你的意见。”
大卫略作深思,爽朗地道:“那你说吧。”
“那个泥泊尔人留给了我一笔财富。”
“一笔财富?”
“一笔不小的财富。我正是为它才在这里苦苦守了十八年。”
“既然给你了,为什么不带着它远走高飞?”
“他并没有全部给我,只给了我小小的一部分。”
“其余的他想让你送给他的后人?”
“是他们的后人。还有另外三个死在罗布泊里的同伴。”
“的确是个讲信义的人!”
“这正是我肯为他保守秘密的原因。”
“那你丈夫知道此事吗?”
“我说过,你是唯一知道这个秘密的人。”